上官婉兒嘴角勾起,俯□子輕盈而迅速地親過司馬安的臉頰。“我會的。”
“記得快些回來。”司馬安心亂如麻,不好意思地將頭扭到另外一邊。
“嗯。”上官婉兒笑回。
司馬安回到院中,掏出懷中的那塊令牌,細細摸著上面的字元,仰著頭靠在椅上,心中像唸咒一般地不斷念著那人的名字。
李令月,李令月,李令月……
“公子,你看這是什麼?”司馬惜推來一樣東西,臉上掛著大大笑容。
司馬安原本煩躁,剛轉過頭想要教訓她幾句,磨磨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但話還未出口,便盯著那東西一愣道:“你從何處推來?”
“走道口子那兒,還用布罩著,若不是我眼尖還不容易發現呢。”司馬惜得意道,“公子,這東西可比您自個兒做的強多了,上面鋪著獸皮,您瞧這手工,若是髒了可以拆下來換洗,連扶手這裡都細緻地縫上了墊子,公子以後不怕擱著了。還有,這輪子也是巧妙,外頭又連了一圈,這樣一來即使我不在,公子也可自己轉輪子前行,再不怕像以前那樣磨破了手了。”
司馬安傾身伸手摸著那張嶄新光滑的輪椅,滿心的感激,她自然猜得到這件東西是何人所為,為了自己她既傷了手也費了神,耗了心力,如今又去幫張天……
雖然她嘴上說著那些道理,但終究不止為那些。
婉兒,謝謝你。
長安皇宮,竹林。
“公主,近來可好?”薛紹用手背貼了貼茶壺壺身,小心翼翼地替李令月倒上茶水,“我們都有好些年不見了,以前你也常在這裡舞劍,我呢就在邊上看著,想不到一別經年,不但地方一樣,人也是一樣。”
李令月皺眉,她也想起了從前的事情,聽出了薛紹的弦外之音,那時候的自己的確有些喜歡他,可是現在……
“本宮變了,你也在變。”
“即使如此,我對公主的心意,一直沒有改變。”薛紹忽而按住李令月放在石桌上的手,眼神真摯地看著她,“我還記得小時候的諾言,令月,我會好好守護你。”
李令月默不作聲地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背了過去。
“薛紹,一切都不同了,本宮希望你能忘記以前的事情。”
薛紹涼了心,勉強笑道:“我明白。”
李令月猶豫了一番,轉頭問:“你何時出宮?”
“待見過了天皇和天后,問過了話之後便要回去,公主有事吩咐?”薛紹一開始不明白太平為何突然關心起自己的行蹤,轉念一想或許是她對自己究竟是不捨的,於是便又欣然了起來。
“有個忙需要你幫。”李令月這邊說罷,那頭又對暗香道,“給本宮找一身內侍服來。”
暗香應道:“是。”
薛紹恍然大悟:“公主要隨我出宮?”
“嗯。”李令月若有所思。
薛紹眼見著李令月失神,才明白這一趟回來改變的東西實在太多,時光不饒人,當年冷冽殘酷的太平公主眉間似乎也帶了些許柔和,她在想誰,為什麼是這種神情,就連自己都未曾受過如此眷顧。
薛紹的馬車順利駛出皇宮,未有人攔截。待到了僻靜處,薛紹才伸手欲要扶李令月下車,只見她站在馬車之上,往下睨了一眼,不著痕跡地避開了薛紹的接觸,淡淡道:“你回府去罷。”
“公主要往何處去?”薛紹問,他之前的信心頃刻覆滅,餘下的只有對李令月心思的捉摸不定。“我擔心公主一個人,再說,是我帶公主出宮的,若是公主出了事情,薛紹也難辭其咎。”
“去南山。”李令月最後妥協,坐回馬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