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不錯,”她嘴角勾著笑意,眸光閃動,“不過事情未必都能如你所願。”
司馬安扭頭盯著她瞧,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乾澀的話,“婉兒,你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啊,”她輕鬆地笑了笑,站在欄杆後眺望遠處景色,“稍後在我那兒有一場賽詩會,崔大才子可有興趣赴會?”
“賽詩會?!”司馬安伸手握住欄杆,穩住身形,“我以為這只是宮內的傳聞,沒想到你真的辦了。”
司馬安先前就聽說上官婉兒經常在她住的偏殿內舉辦這種“賽詩會”,名義上是聚集眾位才子前去品評文章,交流意見,吟詩作對,實則不然。在這裡經常會見到只以輕紗籠身的妙齡女子端酒入席,依偎在在場子弟的懷中灌酒,音樂旖旎,脂粉飄香。若是看上中意的便可尋一處僻靜處自行享樂。
上官婉兒瞥她一眼,“我是辦了,你來不來?”
“好,我會赴約。”司馬安回,“就當你剛才替我解圍的報答。”
“哈哈,”婉兒笑了,“如果你那麼容易打垮,我日後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婉兒忽而靠近司馬安,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不會忘記,但也不會輕易饒過你。”
司馬安愣住。
上官婉兒勾起嘴角,正了身抬手探向司馬安的額角,那兒有一道淺淺的疤,“是上次的傷?”
“嗯。”司馬安脊背冷汗直下,婉兒貼在額頭的手冰涼無比。
“也好,”上官婉兒縮回手,“起碼我有一樣東西留在你的身上,是你永遠去不掉的。”
婉兒說罷,轉身帶著一隊宮女內侍離開。
司馬安目送她,心裡說不清楚究竟是如何滋味。婉兒變成如今這樣,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結果,無論那賽詩會是什麼東西,自己一定要去一探究竟,不可讓婉兒再泥足深陷。
“崔湜,跟本宮來。”李令月剛從紫宸殿踏出,瞅著司馬安道。
“是。”司馬安應下,抬腳跟著她去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李令月睫毛眨動,抬頭認真地看著司馬安道:“薛紹的事情,你有沒有份?”
“啊?”司馬安內心一慌。
李令月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明亮銳利的眼睛捕捉到了司馬安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最後無奈喟嘆道:“罷了,無論是否和你有關係,都是他自己造成如今的局面。”
司馬安想到她為了薛紹連著跪了好幾日,於心不忍道,“你對薛紹已經仁至義盡,何須如此堅持?你越是求你母后,越是會讓你母后覺得薛紹留不得。”
“本宮知道。”她淡淡道。
“既然知道你為何還……”司馬安不明所以,剛要繼續嘀咕卻感覺到一根手指按壓在自己的嘴上。
李令月盯著她的眼睛,“你有沒有想過當初是母后讓本宮嫁給薛紹,如今又是她想要殺掉薛紹的原因?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太過詭異了嗎?”
“你是說……”司馬安瞪大眼睛。
“當初嫁給薛紹,是因為薛紹乃是城陽公主的兒子,出身高貴,家族勢力不容小覷,與本宮也算是門當戶對,更重要的是,那時候父皇還在,天下還是李家的天下。如今父皇不在了,母后當上了皇帝,她已經不需要李家這個盟友,對她而言,武氏才是值得拉攏的力量,你信不信,只要薛紹一除,她一定會立即給本宮指婚,而物件不是武三思就是武承嗣。”
司馬安一捶手咬牙道:“我怎麼就沒想到!”
太平公主的確會再次成婚,不過物件是武攸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