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師庭逸一面笑一面賞了吉祥一記鑿慄,“誰準你進來煞風景的?”
吉祥一副敢怒不敢發作的樣子。
“餓了,該吃飯了。”炤寧轉身瞧著吉祥,“是不是?”
吉祥立刻歡實起來,前爪搭在扶手上,想跳到美人榻上,怕師庭逸訓斥才忍住了。
炤寧笑著起身下地,親自帶它去了小廚房,親手給它取了食物,看它喜滋滋地享用著,這才轉回寢室。
師庭逸仍舊依著美人榻,指間拈著一根她的長長的髮絲。
炤寧坐到他身邊,問道:“你還沒跟我說,行宮那邊怎樣?景先生和予莫不會有事吧?”
師庭逸坐起身來,把情形如實告訴了她,“不必擔心。父皇給景林的人手很多,否則也不能將自己安危全然交給景林,外圍則有御林軍、金吾衛照應。若是動武,太子不行。”
炤寧諷刺地一笑,“他對動武的理解,只是派人藏頭縮尾的暗殺。”隨即心頭一動。聽太子妃說,這三四年,太子並沒在東宮增添人手,平日也不曾提及這種事。
他派死士暗中追殺她那麼久都沒得逞,是何感受?第一是沮喪,第二就是不甘心。
怎麼樣位高權重的男子,才會容忍手裡沒有特別精良的人手?
況且,增添人手這種事,她一個女子都不會在宅門內進行,何況太子?
“他應該在外面培養了人手,甚至於,還培養了不知何時便會挑起禍端的勢力……若非如此,他這大半年來不會這樣消沉,讓人感覺毫無鬥志,這是反常的……”炤寧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道,“他近期一直陪在父皇身邊盡孝,求的大抵是聖心不變,而若聖心改變,他恐怕就要行險招保住太子之位了。尤其是現在,現在他知道自己興許再不能有親生的子嗣,不知會做出怎樣可怕的事情。他會怎麼做呢?”思忖片刻,她忽然拉住師庭逸的手,站起身來,“快,我們看看行宮所在地的地形,還有行宮內外的地形,不然的話,怕是父皇、母后都要有危險。”
師庭逸沒動。
炤寧這才看向他,對上的卻是他滿含驚訝的眼神。
她不明所以,揚了揚眉,“我猜測的不對麼?那些事難道絕對不會發生麼?”
“不,不是。”師庭逸回過神,坐起身來,將她摟到懷裡,又吻了吻她的臉,“我只是奇怪,你一個女孩子,反應怎麼會這麼快,並且這麼準。”
“這是在誇我聰明嗎?”她問。
“豈止是聰明。”
炤寧眉飛色舞的,“是吧?還配得起你吧?”
師庭逸哈哈地笑起來,“豈止是配得上,偶爾都要讓我擔心配不上你。”
“也沒那麼誇張。”炤寧也笑起來,“你既然這麼說,便是早已想到了,並且已經在籌謀應對之策,是麼?”
“已經在著手。”他用冒出胡茬的下巴摩挲著她的臉,“你是今日才得知,想到這些已不止是反應奇快。”
炤寧因為那份微癢的感覺輕笑出聲,身形掙扎著躲閃。
這鬧不好就要引火燒身了,師庭逸放開她,“先用膳。飯後去書房,看看我的打算。”
“嗯,好啊。”
語聲未落,兩人便聽到了哐噹一聲碎響。
師庭逸即刻起身走出去,看看是不是吉祥那個敗家的做的好事。
應該是金魚缸。炤寧猜測道。
這邊東次間有個玻璃金魚缸,不大,樣子精緻悅目。炤寧之前沒敢養魚,只在裡面放了些好看的鵝卵石、水草,看起來也是一道小小的風景。之所以如此,就是怕金魚礙了吉祥的眼,沒兩日就被它打翻。
她快步走出去觀看。
金魚缸碎在了地上,水蔓延開來,鵝卵石與水草零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