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箏道:“那孩子多說也就四歲。侯爺說他五歲,是為了什麼原因避嫌吧?”
收養了一個孩子,不論是不是雲氏人,也要方方面面的考慮到。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做一些表面文章,以防平地起風波。
霍天北委婉承認:“不論他以前是誰、多大,在他能夠光耀門楣之前,都要隱姓埋名,做我的養子。”
顧雲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經過這件事,她已不能不對他完全改觀,因一些事對他的牴觸消失殆盡。
沉了片刻,又奇怪,“熠航怎麼喚你四叔?”
霍天北輕輕一笑,“只當是我高攀,多了個異姓的兄長。不過是個稱謂,胡亂叫著吧。”
顧雲箏想一想,也是這個理。
同去太夫人房裡請安的時候,霍天賜一家三口面色微顯沮喪,霍天齊則是一改神遊天外的樣子,對太夫人道:“曼安身子不妥當,該臥床靜養。我想請您給個恩典,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
顧雲箏這才知道三夫人的閨名,聞言有些意外,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垂著頭,顯得有些羞赧,那份因為夫君體貼生出的喜悅卻是溢於言表。
太夫人看著霍天齊,目光顯得有些無奈,“好啊,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怪我,這段日子忙碌,對曼安多有疏忽。”
霍天齊與三夫人忙不迭起身道謝。
顧雲箏對此也覺得寬慰。三夫人不論是因為什麼,在太夫人、二夫人面前很侷促緊張是事實,免了晨昏定省,想來心神也能放鬆下來,對於安胎很有益處。
用完飯,三房、四房同時起身道辭,出了太夫人的院落,霍天齊喚住霍天北,兩人並肩說話。
三夫人則讓丫鬟帶著玉姐兒先走,自己到了顧雲箏面前,輕聲笑道:“若不是四弟妹主持中饋,我們也不會提出免去晨昏定省的事,說來還是要感謝你的。”
顧雲箏對這話不是很明白,只聽得出二夫人主持中饋時對三夫人不怎麼好,便只是道:“不論怎樣,對你有好處我也很高興。”又提醒道,“你得了空又方便的話,就去沈大夫那兒看看吧。他有些怪脾氣,輕易怕是請不動他,你只能親自跑一趟了。”
三夫人笑著點頭,“我會去看看的。你推薦沈大夫的事,我跟三爺說了。他今日就命人去打聽了,這才知道那沈大夫在民間很是有名,他也催著我快去問診呢。”
顧雲箏被三夫人的喜悅感染,由衷地笑起來。
三夫人又認真地道:“日後不論他能不能將我身子調理好,我都會將他推薦給親朋。四弟妹認可的人,我信得過。”
來往次數屈指可數,三夫人卻是這般的信賴她,是人們常說的有緣,還是三夫人性情率直單純?不論是哪樣,顧雲箏都樂得接受,她攜了三夫人的手,帶著期許道:“你最要緊是把心放寬,來日定能平安產子。”
三夫人用力點一點頭,目光中充盈著暖意、感激。
回到房裡,顧雲箏藉著燈光細細看著太夫人給的名單,喚了李媽媽在身邊,隨時詢問那些人的大概情況。
霍天北見她忙著,便早些洗漱,回了寢室看書。
秦姨娘與安姨娘過來請安,前者不見霍天北,很是沮喪;後者的眼底則有血絲,看起來是沒好好休息,精神卻很好。
閒話一會兒,兩個人告辭離去。
顧雲箏還是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記下名單上的內容之後,拿了本書做樣子,腦子裡則在想著熠航——也就是侄兒唯揚。
她仔仔細細地回憶著唯揚小時候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過兩日,他就要和自己住在一起了,他是三叔的後人。她要盡全力儘快獲得他的信任、依賴,她要盡全力照顧他、教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