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諾你什麼了,也不要求你什麼了,如果你不相信,這不過是廢話連篇不知所謂的信。

抱歉,能為你做的總是太少。

霍天北用了很長時間才將這封信看完,沉默多時,他對熠航說:“四嬸只是病了,回去看看她。”又問,“這兩封信我已看完了,讓我保管著,行麼?”

熠航一直都特別安靜地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他,聽了他的話,現出一抹喜色,“好,我去看四嬸。”

霍天北下了馬車,吩咐連翹:“送五少爺去看看她。”

徐默過來,指了指一名侍衛:“他過來傳話,越國八公主醒了,嚷著要見您,說她帶著她父皇寫給您的親筆書信,還說她可以將王妃取而代之。”語聲頓了頓,又道,“陸先生也要見您。”

霍天北望向醉仙樓,“把他們帶到醉仙樓。還有程燕襲,也請過來。”

“是。”

陸騫見到霍天北,開門見山,亮出了手裡最後一張底牌:“你把晨東、佩儀交給我,我就能阻止學子們不再散佈你髮妻與程燕襲的流言蜚語。為著長遠考慮,你該知道孰輕孰重。”說著殘忍地一笑,“至於你髮妻是生是死,還是不關我事。我倒要看看,於你而言,是無疆權勢更重要,還是一個女人更重要。我也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內我若不能平安離京,你妻子與程燕襲的有的沒的的那些事,會傳遍街頭巷尾。”

霍天北捏著手裡的信件,微微用力,不予回應。

陸騫也不再說話。

兩個人沉默相對,直到程燕襲與他八妹程豔芸過來。

程燕襲目光森冷地看著程豔芸。不明白父皇怎麼就這麼縱容這個任性妄為無法無天的禍害。

程豔芸背部兩處中箭,但是傷勢不算太嚴重,經過一夜休養,已能下地走動,只是臉色泛著青白。她像是沒看到程燕襲一樣,徑自走到霍天北近前,取出一封信,解釋道:“我來京城有一段日子了,本意是監視三哥在這裡的進展。你沒見過我,可我已在暗中看過你很多次。我要嫁給你,寫信告知了父皇。父皇料定你髮妻與雙親失散多年,不會顧念什麼血脈親情,所以答應了我,日後有我在你身邊,兩國就能永結秦晉之好。否則——”她笑了笑,“大周將要起大亂,我越國的五十萬精兵蓄勢待發,隨時能夠過來給你平添一樁大麻煩。”

霍天北凝視她片刻。與妻子的容顏一般無二,只是身形豐腴一點點,氣質則是完全不同的。程豔芸有著很多公主的那種驕矜傲慢,更對一些事存著一份想當然的篤定。

程豔芸見他凝眸打量著自己,彎唇淺笑,“我知道,你髮妻性命攸關,我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她活不了幾日了。她若是有個什麼差池,你也不需傷心,我可以將她取而代之。假以時日,我就會自內而外地成為另一個她。”

“燕襲,你們那邊的女子說話怎麼這麼令人討厭?”隨著這句話落地,祁連城施施然走進門來,唇畔掛著和煦的笑意,視線鎖住程豔芸,目光充斥著憎惡,隨即又看向霍天北,“你怎麼還不把她拉出去一併砍了?”



☆、興亡替(1)

“就算是兩國交兵,也無斬殺來使的先例。”程豔芸看向祁連城,挑眉冷笑。

霍天北對程豔芸輕一擺手,“離我遠點兒。”神色透著嫌棄、厭惡,繼續道,“留著你的命,是要等王妃醒來,讓她發落你。”

程豔芸被他的態度刺傷了,青白的臉上現出羞惱的紅暈。

祁連城對霍天北的說法是認可的,滿意一笑,悠然落座。

霍天北對徐默打個手勢,“將陸先生的話轉告三皇子。”

徐默依言轉述一遍。

程燕襲聽了,不自主地笑起來,只是那笑透著冷意,還有著促狹,“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不是你我相識在先,是你要我混入霍府的麼?說我在府裡得了攝政王夫婦——也就是之前的定遠侯夫婦的信任之後,你會住進霍府。這事情要找人證也簡單,汪鳴珂、方元碌等人皆可作證。”

霍天北不等陸騫搭話,道:“徐默,將這訊息散佈出去。”

程燕襲亦如此吩咐了身邊隨從。

霍天北瞥了程豔芸一眼,命人將她手中的信件呈上,掃了兩眼,丟在桌案上,對燕襲道:“你給你父皇寫信,我等著他的五十萬精兵。至於他這女兒,必然要留在京城一段時日了。你行動不會受阻,等我的人找你——你兄妹兩個得知了太多事,大周留在越國的眼線知道的事情也不少,相互斟酌一番,有些事能相互隱瞞下來似乎更妥當。”

霍天北站起身來,對陸騫偏一偏頭,冷酷地笑了笑,“你跟我去監斬。凌遲的人找了幾個,據說刀法不錯,你給蔣晨東挑一個。當然,活膩了的話,也順道給自己挑一個。”

陸騫卻已周身失力,起不得身,只剩了一點斥責的力氣:“你竟殘酷至此,來日便是你登上九重宮闕,也必然是暴君,不為蒼生敬仰!”

霍天北微笑,“你就是真的心懷天下?你就是無慾無求之人?你不是。我殘酷?是,我認下了,就從你父子二人開始證明這一點。”他晃了晃食指,“記住,別再說話,多說一個字,興許就意味著多無數人因你父子二人喪命。”

父子二人,這四個字讓在場眾人皆是色變,只除了程燕襲。

程燕襲諷刺笑道:“大名鼎鼎的陸先生,髮妻亡故之後,揚言此生再不續娶,孑然一身。其實呢?你陸先生連三年都沒守到,便與有夫之婦有染,生下了蔣晨東。先帝在位時你便已對朝廷諸多不滿,因為蔣晨東的養父、生母獲罪喪命。你將蔣晨東養在身邊,後來收下的幾個人,興許是有心教導,可初時的目的,必然是欲蓋彌彰。”末了,搖頭嘆息,“這人哪,越是毫無把握做到何事的時候,越要嚷嚷的天下皆知,不這樣根本管不住自己,不知道自己會放浪形骸到什麼地步。我也明白,這種人過得不容易,為了守住那個名聲,要每日裡道貌岸然,著實不易。”

祁連城就笑,“知道的還不少。”

程燕襲做出一副自覺失言的樣子,歉意地看向陸騫,“這種事我怎能讓隨從散佈出去呢?現在阻止,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隨從蔣晨東的養父生母是誰,至多是與王爺說說。”

祁連城招呼程燕襲,“我也有些事要問問你是真是假,走,去我房裡說話。”

程燕襲苦笑,隨著他走出房門,打趣道:“這條街不知要有多少人喪命,你現在最該擔心的似乎是你醉仙樓日後生意慘淡。”

“你越國虎視眈眈,才是我該擔心的。”祁連城一笑,“我們自家人鬥得死去活來都無妨,卻不會允許你們外人趁機作亂。醉仙樓即日起只招待你這貴客,你得陪我一起等著。”

“等什麼?”

“等攝政王妃醒來,她若不醒,你與你那個二百五的八妹妹還想活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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