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箏待人消失在視野,便放鬆下來,歪身倒向他這一面,枕著他的腿,使喚他拿酒取果饌。

霍天北很是享受此刻,一一照辦,一手則拂過她頭上銀簪,將她的髮髻散開,如水的長髮瞬時傾瀉在他衣襟上。手指穿行在髮間,觸手微涼,可聞到淺淡香氣。

再看人。她穿著白色春衫,淡紫色紗裙,白色緞面繡鞋,清麗又不失嫵媚。

顧雲箏笑盈盈審視著他。這麼久,他經歷諸多帝王都不會遇到的亂局,眉宇間卻不見絲毫滄桑,還是有著那份無雙的俊美,多的不過是一份愈發尊貴雍容的氣度,一舉一動愈發悅目。

兩人盡興返回下榻處的時候,已是星光璀璨,夜色撩人。便將軟席鋪在窗下,並躺著欣賞這般景緻。

他無聲地將她擁入懷中,雙唇焦灼地尋到她的唇,覆了上去。

懷中的人兒似是有著某種魔力一般,不碰還好,一碰便是欲罷不能。

第一次他很是急切,恣意衝撞幾乎弄疼了她。

第二次,他因著意猶未盡,溫和憐惜地對待,看她一步步在自己控制下陷入迷亂。

第三次,他便是好整以暇地享有她每一分美好了,唇舌、雙手在那玲瓏的身形上游走,不急不緩地將她的情緒再度調動起來,溫緩又堅定地採擷,惹得她顫聲求饒。

身形交纏在一起的時候,因著放下了塵世一切束縛,愈發投入,愈發熱切。

纏綿悱惻時的悸動幾乎叫人心驚。

再不會有女子能給他這般銷|魂蝕骨的感觸。

再不會有男子給她這般澎湃深沉的激情。

不需嘗試,便可篤定。

世間男女的情意,要麼是靈魂相通一般,欣賞對方,也篤定對方能瞭解自己;要麼就是因為身體無縫相溶時的絕妙感觸,因為那份生來就有的契合、默契戀上對方。

他對她,是兼而有之。先一頭栽到了她的心魂之中百般探秘,之後便是在一次次地擁有的過程中,如中了蠱毒一般,全身心的迷戀。

就好像是一個人那樣默契,瞭解彼此一切。

他反反覆覆溫柔綿長的親吻著她,糾纏著她的舌尖。這樣的時刻,總是讓他願意時光就此停住,凝固在這樣滿足、美好的一刻。



☆、世無雙(2)

霍天北與顧雲箏在外停留兩日就回宮了。

便是得力之人再多,也有數不盡的朝政奏摺等著他處理,是再不能似以前偶爾懶散了。

顧雲箏則是放不下三個孩子,一兩日不見心裡就焦慮不已。

過了年,熠航開始習文練武了——哦不,是唯揚,他已認祖歸宗。眼下還留在宮裡,是因霍天北與顧雲箏捨不得,想著等他再大一些再回雲府,如今尋了專人教他功課。這是莫大的恩寵,雲笛自然沒有異議,況且他剛恢復爵位,正是要建功立業的時候,便是想照顧唯揚,也是□乏術。

霍天北迴到宮裡之後,御史言官就忙起來了,或是寫摺子,或是當面言辭委婉長篇大論地談起帝后率性離宮之事,其實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朝政繁忙,皇上你怎麼能丟下一攤子事跑去和皇后遊山玩水呢?

霍天北早就料到了這一出,懶得在金殿上和言官磨嘰,下朝到了御書房,批閱摺子的時候,讓幾名言官在自己面前暢所欲言。

幾名御史言官非常高興,引經據典、口若懸河,輪流上前進諫。

霍天北最擅長的事情之一,就是裝聾作啞。他一直沉默不語,埋首處理政務。官員們說完了,他積壓下來的摺子還沒批閱完,顧自忙碌。

言官見他不說話,也不敢直言詢問你到底聽沒聽進去,只得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著。

晚間掌燈後,霍天北終於忙完了,丟下筆,轉身就回了內宮,只吩咐內侍讓幾名官員回府。

幾名官員備受打擊。進諫變成罰站也算了,站了半晌連一個字的答覆都沒得到……這叫個什麼事兒?

霍天北就算手邊沒事,也不可能理會這種諫言。想當初,他被言官瘋狂彈劾的日子可是長達幾年,早把言官那點兒心思摸透了。似是而非的事情,你就不能理他們。什麼都別說,說了就惹禍。

話說回來,他和妻子出去轉轉又怎麼了?比起一度幹半天歇半天的光景,他這一陣已經太勤勞了,怎的還不知足?朝政不是整日坐在宮裡就能處理好的行不行?他偶爾也得換個心情透口氣行不行?長年累月的對著文武百官是什麼享受麼?誰說做了帝后就一定要長年累月悶在宮裡的?

那杆子不說話不挑他刺就活不了的言官,著實的叫人膩煩。偏生輕易不能發落他們,在那些人心裡,你發落他們就是把那些不知所謂的話聽到了心裡,走了一個,會有十個八個拿出玩兒命的姿態繼續往上衝。

說到底,管他家事私事的固然討厭,餘下的言官還是好的,很多事還就得讓言官暢所欲言點出不正之風、律例瑕疵。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強忍不耐保持沉默。

道理是明白,心裡到底是膈應,回到後宮與顧雲箏抱怨了幾句。

顧雲箏聽了,笑不可支,好一番寬慰,他心裡才好過了不少,又道:“你等著看,這事兒還沒完呢。”

顧雲箏想了想,不介意地笑,“你要是想耳根子清靜一些,不妨讓一步。他們擔心的不外乎是你對我過度縱容,懷疑我日後會干政,為了你好,自然要勸你納一些嬪妃在身邊分寵。”

之前她就聽說過幾次,屢有官員勸他廣納嬪妃。她與越國的關係,還是慢慢為人所知了。那身份在一些人看來是她最強硬的依仗,在另一些人看來,則是她日後禍國殃民的引子。倒也不生氣,人們也是為了他為了天下著想。為官之道可不就是那樣,一面誇著,一面防著。

霍天北摩挲著她的頭髮,“你信不信我?”

顧雲箏誠實的點頭。

“信我就別管那些事,我有法子對付他們。”

“嗯。”顧雲箏又忍不住笑起來。

放下這件事,她帶著堇竹等人照料開春兒播種下去的各色作物。

堇竹一面跟著忙碌,一面嘀咕道:“哪兒有您和皇上這樣兒的,您在這邊兒種地玩兒,皇上在那邊兒弄了個百草園,真是的,就不能做點兒風雅的事?燕王妃聽說之後,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燕王妃是指章嫣。鬱江南是霍天北最親的兄弟,改朝換代時,獲封燕王,是幫忙改善民生的不二人選。

顧雲箏與連翹等人聽了堇竹的話,俱是忍不住笑。

她是想試試越國的作物種子產量如何,順帶著也弄了些產自南方的蔬菜瓜果的作物種子,找了幾名精通農耕的人幫襯著,試試結果。來自越國的作物不需擔心,在貧瘠之處都能有不錯的產量,在肥沃的土地上種植,不愁產量,到時候嚐嚐鮮。至於南方的瓜果蔬菜,能種活最好,可以逐步推廣至北部一些地區,不能成事也無妨,權當買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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