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園從未如此熱鬧過,門前石階上的青苔早已不見了蹤影,圍牆上的花枝似乎都在擺動著歡呼,空氣中瀰漫著喜慶的氣息,往日的寧靜被喧囂代替。
熱鬧了許久,夜色降臨時,寂靜終於逐漸重回玫瑰園。
謝蘭衣沒有親密到可以鬧洞房的朋友,襄荷這邊也沒人好意思鬧,於是最終,兩人相見時身邊除了喜娘,便再沒有旁人打擾。
襄荷坐在撒了蓮子花生紅棗等物的大紅喜床上,聽著外面的聲音逐漸弱下去,再聽到那特有的,謝蘭衣的輪椅碾在石板上的聲音,心臟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推門聲響起,喜娘似乎說了什麼,但她卻完全聽不到,只聽到輪椅聲慢慢靠近,隨即在自己身前停下。
“襄荷……”她聽到他低聲溫柔地喚著她的名字。
“嗯……”她臉上發燙,也低低地回了一聲。
喜娘笑著催促新郎官快點挑蓋頭。
喜秤一挑,兩人的面容剎那跳入對方眼中。
襄荷平日雖說不算不修邊幅,但因為常常要蒔弄花草農田,穿著打扮便比較簡樸,像今日這般盛裝打扮,還是頭一次。
蓋頭一去,露出明豔如春花的面容,她微微抬頭,露出一段白淨的脖頸,大大的水波眼如同兩汪深潭,漆黑的眼珠錯也不錯地看著他,順著挺翹的鼻樑往下看,抹了口脂的唇微微抿著,上翹出微笑的弧度。
她看著他,滿心滿眼的笑意,雖然還有些新嫁娘的羞澀,但更多的卻是喜悅。
他也看著她,雙眼忽略了讓他感覺到不適的燭光,只將目光牢牢地鎖住她的眼。
喜娘又笑著打斷了兩人的對視,端來合巹酒,遞到兩人手中。
被一連打斷兩次,兩人都有些訕訕地低下頭,襄荷偷笑著瞥了他一眼,卻見他也在悄悄看她。
接過酒杯,兩人手臂交纏,彷彿彼此以為交纏的藤蘿,各喝一半後換杯再飲,兩人不自覺的都將唇放在對方喝過的部位,將美酒與對方殘留的唇溫一起入喉。
杯中酒飲盡,酒杯被一正一反擲於床下,祈願從此百年好合。
不知過了多久,喜娘也退出了,房間裡終於只剩下兩人面面相對。
謝蘭衣幫襄荷將頭上沉重的鳳冠取下,低聲問:“累不累?”
襄荷撇了嘴,摸摸肚子:“不累,餓……”
謝蘭衣撲哧一笑,袖裡便滾出一包油紙包的糕點來,開啟油紙,拈了一塊送入襄荷口中。襄荷看著他好看的手指捏著那軟嫩嫩的糕點,頓時覺得肚子更餓了。她張嘴去咬,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腦子一抽,一口小白牙就將謝蘭衣修長的手指連同糕點一起咬了進去。
糕點香香軟軟,手指溫溫涼涼,襄荷下意識地在那手指上唆了一口。
謝蘭衣:……
襄荷:……
襄荷哭喪著臉,趕緊嚥下糕點,將手指從口中吐出來。白皙的指尖沾著透明的口水,看上去莫名有絲……。
襄荷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謝蘭衣瞥了她一眼,臉上露笑,手指並沒有收回,而是沿著襄荷的唇,一點點,慢慢地撫摸著她的臉龐。
“襄荷……”他又低聲喚她,聲音裡有著什麼在壓抑著,幽深的眸子黑洞一般,幾乎將她吸了進去。
床榻突然下沉,謝蘭衣手一撐,身體已經從輪椅轉移到了床上,恰好將襄荷蓋住,雙臂一攏,襄荷嬌小的身子便穩穩落入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