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長著一副聖母心腸,對這些人也談不上有什麼同情,她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尋常。
少爺真的是因為李五的事情,才決定要整頓問梨苑嗎?
江櫻想不出來,畢竟她對韓家和韓呈機。都瞭解的太少。
但是瞭解的太多。有時候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吧?
既然跟她無關,那便不要多想了。
“別害怕,沒什麼好怕的……”青舒見江櫻臉色幾變。以為她是嚇到了,便拍了拍江櫻的肩,安慰道。
一面又想著,好在少爺有先見之明。特意交代了阿櫻昨日不用來上工,要不然真讓她親眼瞧見了那活活將人打死的情形。只怕非得嚇的魔怔了不可。
江櫻點點頭,也沒有多解釋什麼。
午飯過後,雲霄裡來了個眼生的小丫鬟。
“少爺讓姐姐領著白宵去梨林走走。”小丫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模樣,聲音脆生生的。一口一個姐姐,十分討喜。
江櫻還以笑臉,點頭道:“知道了。”
韓呈機如果在府裡的話。幾乎日日都要見上白宵一次,有時是他過來雲霄院。更多的時候是讓江櫻帶著白宵去梨林或是青竹堂。
江櫻領著白宵出了雲霄院。
一路上,下人們紛紛避讓,有多遠躲多遠。
這讓江櫻有一種‘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感覺……
不對,她才不是狐狗!
江櫻撇開這個奇怪的想法,帶著白宵來到了梨林。
由於韓呈機喜好清淨,林中裡並無多餘的下人出沒。
周遭靜謐,只有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響,還有白宵時不時的吐氣聲。
一人一虎來到了梨林深處。
江櫻瞧見了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韓呈機,和伺候在一旁的阿祿。
韓呈機今日著了一身素白長衫,冠發所用亦是白的無暇的羊脂玉冠,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黑的要滴出墨一般的眼睛,猶如一口古井,深不見底,沒有任何起伏。就是這樣毫無表情的一張臉,相比於平素那個臉上總帶著疏冷的韓呈機,反倒更叫江櫻覺得害怕。
眼前的韓呈機,似乎格外的陰鬱。
下意識的,她停在了五步開外的距離,沒敢再靠近。
白宵竟也跟通人性似得,沒有像往常那般,直接朝著韓呈機跑過去。
韓呈機聽到動靜,緩緩轉過了頭來。
對上那雙盛滿了陰冷氣息的眼睛,江櫻沒出息的抖了一下。
“白宵,過來。”韓呈機道。
白宵猶猶豫豫的走了過去。
韓呈機一隻手撫在白宵的頭頂,每一下,似乎都格外用心。
白宵比之江櫻,也沒有多大出息,嚇得不敢動彈,虎軀繃得緊緊的。
片刻後,韓呈機自己轉動了椅輪。
“不用跟來。”
阿祿垂首應了聲:“是。”
轉著輪椅的韓呈機朝著梨林更深處而去,白宵緩步跟在後面。
“你別怕……因為今日是少爺一個朋友的祭日,所以少爺才這樣……”韓呈機走後,阿祿跟江櫻說道,只是隱去了溫梨的名字。
朋友的祭日?
江櫻望著逐漸消失在綠林深處的韓呈機,心道,那想必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哎……”耳邊不停的傳來阿祿的嘆氣聲。
江櫻被他嘆的頭都大了。
“少爺這樣總不是個辦法……”阿祿撓撓頭,十分憂心地說道。
每年夫人和溫梨的祭日,都是少爺最難熬的時候。
少爺呆在府裡,只會想到過往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如果能出去散散心,分散一下注意力,想必會好上一些。
阿祿想到這裡,眼睛忽然一亮,道:“對了,今晚是河燈節!”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