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櫻哈哈笑了一陣兒,嬌憨的點著頭。
梳妝換衣一通忙活下來,不知不覺間,外頭的天色已經放亮。
這時,外面傳來了梁文青歡快的聲音,人未至話先到——“春月,櫻櫻!”
還在堂屋裡睡覺的宋春風,頓時就被驚醒了過來,惺忪迷茫的臉上一派驚恐之色,從椅上跳了下來,速度奇快地閃回了自己的房間。
梁文青走進來的時候,眼前就只剩下了猶在晃動的大椅。
可她今日卻也不是來找宋春風的。
梁文青滿臉笑的來至內間,正見江櫻陪著宋春月坐在梳妝檯前。
“方才見你家的門關著,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兒。”梁文青對江櫻說道,轉而看向一聲火紅嫁衣的宋春月。
“春月……你今個兒可真好看,跟換了個人似得!”梁文青一面走近一面驚歎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我說平日裡不好看了?”宋春月佯怒的瞥了梁文青一眼。
對梁文青,她起初是十分不喜歡的。但因為江櫻的緣故,二人的接觸也逐漸的多了起來,而隨著接觸,宋春月便發覺看似刁蠻的梁文青,實則是個值得相交的人——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今日格外好看!”梁文青連忙補救道,笑嘻嘻地走近了。將手中巴掌大的原盒塞了過去。“算是我說錯話了,這鐲子全當給你賠禮了,成嗎?”
宋春月忍笑著接過。開啟來看,是一隻成色不錯的翡翠玉鐲,色澤通透鮮亮。
“來,我給你帶上瞧瞧。”梁文青將鐲子取出。不由宋春月拒絕,便套上了宋春月的左腕上。罷了咧嘴一笑,點頭道:“好看!江櫻你瞧瞧好看不好看?”
梁文青對江櫻的稱呼,始終都是連名帶姓的。
一開始是因為敵視江櫻的緣故,再後來便是習慣了。沒法兒改口。
江櫻也早已習以為常,探頭過來看了看,遂也點頭稱讚了句好看。“大小也剛好——”
宋春月大概是因為自幼乾重活的緣故,人雖是瘦。但骨骼卻較大,一般小姑娘的鐲子她多是戴不上去的,由此可見,梁文青這份禮物,也是花了心思進去的。
看著面前一左一右對著自己笑的江櫻和梁文青,宋春月又是一陣鼻酸眼熱。
一想到自己今日就要出嫁,心中更是一陣翻湧不息,眼睛一紅,伸出左右手各擁住了二人,將下巴擱在了江櫻的肩窩上,聲音沙啞地道:“謝謝你們……”
“不用謝,反正遲早都要還的。”江櫻嬉笑著說道。
梁文青更是一臉正經地道:“你也不用謝我,若真的要謝的話,就在春風面前幫我說說好話就成了。”
宋春月哭笑不得。
她僅有的兩個閨蜜,怎麼一個要比一個不靠譜?交友不慎啊!
可心底卻是明白,二人之所以沒說什麼煽情的話,還是怕她掉眼淚。想讓她開開心心的嫁出去——
“好了好了,接親的人該來了,快蒙上蓋頭坐好!”李氏從外面進來,急忙地催促道。
話音剛落,果然有接親的鑼鼓聲和嗩吶吹奏的喜樂聲隱隱傳入了耳中。
“快快快……”莊氏一走進來便催促個不停,那一臉緊張忐忑又激動期待的表情,甚至讓江櫻產生了要出嫁的人不是春月,而是奶孃……
幾人合力將房間收拾了一番,又給宋春月將紅蓋頭蒙好,做好這一切之後,接親的喜婆便登門了。
互道完了吉利話,喜婆便笑著道:“新娘子的兄長可在嗎?喜轎現就在外頭等著呢——”
之前早就瞭解過了,這家的姑娘有個哥哥,而肅州有著姊妹出嫁,要被家中兄長揹著上花轎的習俗。
故喜婆才問起了宋春風。
李氏恍然過來,這才想起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竟是忘了這茬兒,當即疾步去了宋春風的房間,將躺在床上又睡了過去的宋春風給揪了起來,又匆匆地幫他理了理衣襟,才拽著來到了宋春月這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