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能一路不動聲色的尾隨,待他進門之後再敲門拜訪,便顯得很正當了。
可沒料到的是,眼見計劃就要成功,晉大哥的家門就在眼前之時……卻忽然被發現了。
奇怪,她走的這樣輕,輕的自己都聽不到腳步聲,晉大哥是如何察覺的……
江櫻暗悔沒有沉得住氣,再將距離拉得遠一些。
江櫻正苦思冥想著該如何解釋自己這種近乎猥瑣的行徑之時,卻聽晉起開門見山地問她,“找我何事?”
還好不是問為什麼尾隨於我……
江櫻略略鬆氣過後,卻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總不好明說,是因為這幾日沒等到你來看我,所以我乾脆過來看你了吧?
“我就是……來看一看晉大哥你。”江櫻終還是沒找什麼藉口,直言道。
晉起眉心微微隆起,看著約在七八步開外處的江櫻。
她雙手放在背後,素白繡淺粉桃花裙,上著蔥青色掐腰小襖,削瘦的臉頰上帶著笑,齊眉的額髮上沾了雪片。站在那裡一眼望去,只讓人覺著尤為羸弱,彷彿風雪再稍大一些,便能將她吹倒一般。
晉起靜看了她片刻之後,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什麼話進去說吧。”
江櫻聞言眼睛頓時亮起,待笑意剛要展現到臉上之時,但見晉起還在看著她。便又瞬間給忍了回去。
直到晉起轉過了身往前走去。江櫻方抿嘴洩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邊邁著輕快的步子小跑著跟了上去。
……
江櫻跟著晉起來到堂屋中,下意識地將四周環顧了一番。
因此時天還未黑透。再加上門外的雪光映照,故屋內的光線尚算充足。
只見屋中除了一張木桌,兩條長凳,以及桌上一套簡單的茶具之外。竟是再無其它擺設。
哦還有——右邊牆壁上掛著的弓。
只見其上掛著的大小不一、材質不同的各種長短弓竟是有數十把之多,並排著幾乎掛滿了一整面牆。
江櫻來了興致。剛要開口說話,卻聽晉起丟來了一句:“先坐著——”
江櫻腦袋還未反應過來,人便已經老老實實地在條凳上坐下了。
見她如此‘乖順’的模樣,晉起微微動了動嘴角。而後便轉身進了隔間去。
江櫻也不多問,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了下來之後,便好好的坐在凳子上等著。
不多時。晉起便從隔間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把冒著熱氣的銅壺。
他走到桌邊。取了一隻粗瓷杯,先是將杯子燙了一遍才又注滿熱水,推至江櫻面前。
而後自己便在江櫻對面坐了下來,整個過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更不必談‘喝杯水暖暖身子’等正常的言辭。
江櫻早已適應了他這‘惜字如金’的好習慣,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對。手握著暖熱的杯壁,直覺得熱氣傳到了心房中。
晉起也不著急,直見她將杯中的水一口一口的吃去一半,將杯子擱了下去,方開口問道:“說吧,找我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來看一看晉大哥,順便問一問晉大哥明日除夕可有什麼打算嗎?”說到此處,不待晉起回答便眯眼一笑,繼而說道:“奶孃說若是晉大哥明晚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如就去一江春咱們一起過除夕罷?”
晉起聽罷一時未有答話。
江櫻以為他是覺著自己唐突冒昧,而這邀請又顯得太過‘意圖不軌’,便忙地解釋道:“樊嬸和方大方二,還有春風方少爺他們也都在的,就是想著圖個熱鬧而已,沒有其它意思!”
說白了就是一群在肅州城‘孤苦無依’的人搭夥過個除夕。
不料晉起聽罷想也未想便斷然道:“不必了。”
江櫻愣了一下,而後拿一種‘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的表情看著晉起。
晉起微微錯開了目光不與江櫻對視。
江櫻頓時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來。
也是,晉大哥一看也不是喜歡與人搭夥過節的人,就算去了只怕也融不進去……畢竟高嶺之花的性格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