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提當初的那件事!虧你之前成日裡誇讚那小子作風端正學識淵博,結果不僅蠢得驚人,此番還趁我不在把我的寶貝閨女給哄的上了你們家的賊船了!若不是我今日來到你這兒湊巧見著這書信,竟還對此一無所知!你說你教的這是什麼徒弟……呸!”華泉憤懣地控訴著。看似不甚高興。但口是心非之意卻溢於言表。
孔弗也全然不生氣,只爽朗的笑著,任由華泉過過嘴癮。
畢竟人家的閨女都被他的徒弟給騙到手兒了。他這個做師傅的總不好再得寸進尺,得試著去體諒一二,如此才能不失未來親家的風範啊。
至此江櫻才算是從這突如其來的喜訊中反應了過來。
那位華姑娘她也曾見過一面,是一位氣度不凡的好姑娘沒錯兒。而早前在肅州清平居里石青與這位姑娘之間的一場鬧劇她也聽過沒錯,可卻是沒想過峰迴路轉間。二人竟然會走到一起。
而且這麼快就到了上門提親,談婚論嫁的地步!
雖然不知二人怎麼就在去西陵的路上遇見了,遇見之後又發生了哪些事情促使感情迅速升了溫,但在這樣的結果面前。江櫻能做的就只有驚歎和膜拜了。
驚歎之餘不免有些豔羨,豔羨之餘,又有些慚愧。
瞧瞧人家這速度。這效率……
幾人高興的高興,口是心非的口是心非。自我反省的自我反省,一時間都忙得不行,唯獨梁文青一個人插不上隊深感孤寂,是以梁姑娘徑直把這個話題掐了,懷著迫不及待開啟能參與進去的新話題的急切心情問道:“先生方才不是說有兩個好訊息的嗎,另一個好訊息是什麼?”
還沉浸在‘徒弟出息了,給他長臉了’的自得中的孔先生漫不經心地丟擲了另外一個、相比之下似乎顯得無關緊要的好訊息——
“信上還說晉二公子的事情已經辦妥,近日便要動身返京了。”
梁文青聞言愣了愣,隨即翻了個白眼。
什麼呀。
又是插不上話兒的。
深感無聊之餘,梁文青轉頭看向了身側的江櫻。
幾乎是沒有意外的,入目就是一張因為過度驚喜而呆怔的一張臉。
梁文青再度飄了個白眼兒。
好訊息也好,壞訊息也罷,意外或是震驚,高興還是難過,但凡是需要鮮明的面部表情來體現的情緒,在江櫻這兒,第一時間內統一都是用了‘發生了什麼’的呆相來替代。
她也一直在琢磨著怎麼才能讓這貨的反射弧變得稍微短一些……
“先生,信上的落款是什麼時候的?”江櫻反應過來之後,頭一句話便是這個。
梁文青拿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江櫻。
孔弗卻是想了想,笑吟吟地答道:“約是兩月前了——”
兩個月前寫的信了……
從西陵回連城,需得五六個月。
現如今是十一月底。
如此算來,若是路上沒有意外耽擱的話,來年三月晉大哥應當便能回來了!
今年年初晉大哥走的時候,也是深春三月裡吧?
好像是城門外兩側那些鵝黃色的迎春花開的最好的時候……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江櫻時常會掰著指頭數,離晉起回來的日子又近了多少。
兩場雪落下來,隆冬中的連城,年味漸漸地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