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快救啊!還囉嗦什麼!”冬珠急急地說道。
江櫻:“……”
她表達的就那麼隱晦嗎?
好在晉起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意思,對眾人吩咐道:“只留丫鬟們在此伺候,其餘的人統統去別處守著,不許擅自靠近。”
平日裡見她缺心少肺的,真沒想到在此情形之下,還能考慮的如此全面。
“是。”
本也沒敢往謝佳柔這邊瞧的眾侍衛們紛紛應下,步伐整齊地去往了別處,冬烈與宋元駒也避的遠遠的。
如此情景之下,縱然晉起心中再如何氣悶,卻也不能當眾將人強行拉走。只得冷著一張臉丟下一句:“處理好了立即去裡面更衣烤火——”
江櫻點頭應下,忙著手將謝佳柔胸前襦裙的繫帶解開了來,隨後半跪在船板上,拿手按壓著謝佳柔的胸口處。
冬珠的視線卻堪堪剛從晉起離去的背影上收回。
那泛著一股子冷意的背影,彰顯著她這位表哥正在生氣。
生氣?
府裡的表姑娘掉進水裡生死未卜他都能一派平靜,怎麼這個姓江的不過跳水救個人,且還安然無恙的上了船。反倒還能讓他冷起了一張臉?
方才情況危急。眾人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謝佳柔身上,可她卻瞧見了晉起拉著江櫻上了船的動作。
當時那模樣,可謂是緊張的不成樣子了。
那表情簡直堪稱稀奇!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冬珠越想眉頭便皺的越緊。看向江櫻的眼神越來越深刻,尤其是見到江櫻身上還披著冬烈的那件黑色披風,更是有著要拿眼神將人生生剜出一個洞來的決心。
江櫻跪在冰涼且打著大頭鐵釘而凹凸不平的船板上,膝蓋又疼又麻。嘴唇抿的緊緊的,神色專注地對謝佳柔進行著急救。
石青已讓船伕將畫舫靠了過來。但遠遠地見江櫻正對謝佳柔施救,故並不敢貿然上船,只得先將渾身溼透的宋春風和梁文青送入船艙內安置,船伕停了船去船尾生火點爐子。
“好在我習慣在出門之時多帶兩身衣裙以防萬一。別管合身不合身了,先將就換了穿著吧——”華常靜捧著個包袱走進船艙內,對梁文青和宋春風說道。
“多謝華姑娘了……”得知了華常靜與宋春風只是生意往來之後的梁文青。對華常靜的態度已是十分友善,點頭道謝間已忙不迭地將包袱接了過來。
瑟瑟發抖的宋春風起身去船尾。將船艙留給梁文青換衣。
“醒了!姑娘醒了!”
畫眉因為驚喜而過度響亮的聲音陡然響起,傳入各人耳中。
謝佳柔幽幽睜開眼睛,入目是燦然的日光,周身卻刺骨的冷。
“姑娘,姑娘……”百靈畫眉將謝佳柔扶坐起身,一面垂淚道:“您可嚇死奴婢了……”
謝佳柔虛弱的不成樣子,卻也拼盡了力氣緊緊抓住畫眉的右手腕,睜著一雙空洞的雙眸,聲音顫顫地問道:“誰……是誰救我上來的……?”
定不會是晉起……
她知道這把自己已經賭輸了!
她真的萬萬沒有料到,那個自幼養在府外,從未摻入到陰謀詭計中的少年,為什麼不似姨母所說的那般好掌控……
輸便輸了,可她寧可死,也絕不要下半輩子都活在恥辱之中!
“姑娘放心,姑娘放心……是這位姑娘救了您!”畫眉連忙解釋道,百靈亦在一旁輕聲安撫。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