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櫻姐兒的及笄禮還有救呢!
“多謝晉夫人前來捧場,為櫻姐兒添笄……”莊氏喜不自勝地行禮,忙又看向梁文青,催促道:“文青,快將東西收拾擺正——”
“哦……!”梁文青堪堪回神,連忙提裙奔回了臺上。
這種反轉有些難為了江櫻艱難的反射弧,她一時間十分不解為什麼奶孃梁叔文青,還有包括先生在內,都一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神情。
一直將謝氏當做‘需要仔細留意防備’的人來看待的她。實際上已經在極大程度的忽略掉了身份尊貴的謝氏所具有的影響力。
謝氏見她表情迷茫,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玩笑著問道:“怎麼,你該不是怪我不請自來,所以決心要讓我白跑這一趟罷?”
江櫻理所應當的搖頭,面上不好意思地說道:“恐夫人事忙,便未叨擾相告。”
這自然是體面話。
事實上。她從一開始便沒打算告訴晉氏。
避開晉家這些人遠遠的。是她一直以來的行事原則。
但既然謝氏找到了這裡,她自然也沒有趕人的道理。
晉大哥所交待的是,是讓她遠離這些人。但若非必要,卻不能貿然撕破這層臉皮。表面上的和平,還是需要維持的……
“你這丫頭說的都是什麼傻話?我就是再忙,又怎麼能錯過這麼重要的日子?”謝氏微嗔著說道。
江櫻愣了愣。
她能感覺的到。謝氏今日待她格外的親切。
且這種親切同以往的那種還不相同,像是有意在做給旁邊的人看。
似是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很看重、並且很喜歡她。
“快上去吧……!”季夫人上前笑著說道,邊催促著江櫻,邊對季夫人行了個禮。
滿臉複雜的江櫻被季夫人牽著回到了臺上。
本欲離開的眾位婦人們原地躊躇了片刻,後也不知是哪個推了哪個一把。一位身材圓滾的婦人快步上了前去,一臉榮幸溢於言表地同謝氏見禮,說話之時激動的臉上的脂粉都抖落了好幾層下來。
“妾身俞氏。見過晉夫人!”
“晉夫人安好……妾身是季知縣家夫人的手帕之交,晉夫人喚妾身鮑氏便是!”
“晉夫人……”
越來越多的婦人上前見禮。拼了命想要往謝氏面前擠,卻又怕冒犯不敢靠的過近,只一雙雙飽含好奇與尊崇的眼睛死死地膠在謝氏身上,似乎能多看上一眼都是天大的榮幸,出了這道門兒之後同別人說起自己曾親眼見過晉夫人,還說上了話,自個兒的身份便要提上好幾個層次了一般!
謝氏也未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卻也沒了方才拿來對待江櫻的那副慈和神色,只不溫不冷的點頭,臉上掛著得體的淺笑——雖然人就在跟前,卻能讓人無比清晰的感覺到,雙方因為身份的差距而帶來的天差地別,便好似雲泥之別一般不可逾越,只能是俯首與仰望的關係。
卻正是這種差距,越發使得眾婦人們為之激動雀躍,抑制不住內心源源流出的興奮之情。
一時間,再沒誰肯開口說要離場的話。
見謝氏移了步,立即接二連三的紛紛讓出了道兒。
一干人目送著謝氏往前席走去,只待謝氏已落座,她們便跟著坐下觀禮。
甚至已有方才未添笄的婦人悄悄地拔下了頭上的金釵,思襯著待會兒謝氏上前添後,自個兒也趕緊上前露了臉,好將方才對待江櫻之時的那一通怠慢給彌補回來。
可眾人卻見謝氏一直走到最前頭的一排座席也未有落座之勢,反而是來到及笄臺一角旁,停下了腳步。
而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緩地欠身行了一禮。
這一禮行的動作有多講究自是不必多表,而眾人此刻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受了謝氏這一禮的那位老爺子身上!
普天之下,能受謝氏這麼一道禮的人物都是屈指可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