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小涼亭兒,有些冷了吧?
然而韓呈機這個主子都沒有意見,他這個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說什麼。
阿祿不明就裡,韓呈機卻隱隱覺察到了江櫻的用意。
沒有去偏堂,也沒有去書房,而是去了定會有下人來往的後花園。
看得出她依舊不喜歡被人伺候,下個棋卻還喊了丫鬟一起。
她這是在避嫌。
同他避起嫌來了。
韓呈機負手走著,嘴角微微抿起,說不清心頭湧上來的是什麼感受。
這種感覺,在得知了她不告而別離開肅州城,跟著晉起來了連城的訊息之時,也曾有過一次。
而令江櫻意外的是,大半局棋下來,韓呈機竟是隻字未語。
目光也一直是在棋盤與棋碗之間來回,不曾落在別處片刻。
“韓刺史,沒有什麼事情要同我說嗎?”最終竟是江櫻先忍不住了,主動開口問道。
她很不喜歡這種有事壓著不解決的處境。
韓呈機將手中棋子落下,抬起了頭來看她。
他一身黑白襴衫,眼睛亦是黑白分明,依舊深邃非常,眼角卻較平時少了兩分冷意,他反問江櫻道:“你想聽什麼?”
江櫻被問住了。
她不想聽什麼啊……
不應該是他想說什麼才對嗎?
“該你走了——”韓呈機將目光自江櫻臉上收回,提醒道。
江櫻忍住內心的疑惑,落下一子。
接下來便是沉默。
四周只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響聲,伴隨著風穿過花叢的沙沙聲響。
阿祿與阿緋各自立在一根亭柱旁,一個有些無趣地發著呆,一個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之前我們不也經常這般對坐下棋嗎?”
韓呈機忽然問道。
☆、330:落子
江櫻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地點了個頭,傻傻地道:“是啊。”
之前她在韓家做工的時候,的確是經常會陪著韓呈機下棋的。
“為什麼現在不能了。”
現在,為什麼找她下一局棋,她卻理解成是有話要對她說,別有目的。
江櫻怔了一下,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啊?
真的只是臨時起興,簡簡單單地下上一局棋啊?
可怎麼看,他也不像是這麼清閒的人。
方才還和先生呆在一起呢。
但聽他這樣說了,江櫻便也不好再問,笑了笑帶過此事,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了棋盤上零星錯落的棋子上。
韓呈機見狀,垂下了眸。
“嗒”
韓呈機又落下一子。
江櫻瞧見了這顆落在了中間一格交叉點位置上的白子,微有詫異。
她方才不是才從這裡提走一枚無氣的白子嗎?
這是怎麼個下法兒啊……
“韓刺史,你落錯子了。”江櫻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