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晉擎雲也是深知的,故而只是稍一作想便點了頭,道:“給他們傳信吧——”
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是……兒子這便去辦。”晉餘明抹了一把眼角邊的熱淚。
“你母親西去的訊息可已經傳出去了?”晉擎雲忽然問道。
“除了府中的下人之外,外面還未有人得知……一切都在等父親回來之後做主。”晉餘明答道。
晉擎雲聞言點頭“嗯”了一聲,隨後又道:“交待謝氏一聲,暫時讓下人們將嘴巴封起來,容後再做決斷。”
“父親……”晉餘明微一皺眉,不解道:“為何不讓母親早日入土為安?”
“阿覓與然之從筠州趕回少說也要大半月之久,在此期間,難保不會出什麼差池。”
“可是父親……”
晉餘明還待再說,卻被晉擎雲皺眉打斷了道:“莫要多言,如今局勢不同以往,自是凡事都要更謹慎些!”
晉餘明抿緊了嘴,表情顯得尤為複雜。
又是局勢。
口口聲聲,一舉一動都是在籌謀,竟連發妻之死都要如此……
“如今天氣漸熱了,將你母親安置到後祠堂中吧,記得交待下人多放些寒冰進去。”晉擎雲再交代了這麼一句,便拂袖去了。
他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此次前往數洲地,他發現了諸多可疑之處,心中所起的疑雲,尚且需要一一來證實。
……
晉餘明派去傳信的侍衛,在第十日便進了筠州地界。
這般神速,與他所持的晉國公府令牌一路暢通無阻有關,亦同路上累死的那幾匹馬有關。
“大公子,大公子!”
筠州城中的一間歌舞坊裡,晉覓的貼身小廝奔走而來,噔噔噔地爬上了二樓,找到了正倒在軟榻裡,晃著酒杯,睜著一雙醺醺醉眼望著衣著暴露的舞娘們的晉家大公子晉覓。
“大公子不好了!”
小廝一進門便焦急的喊道,驚得一干舞娘與奏樂師們紛紛停止了動作去看他。
四周陡然安靜下來,再不復方才的旖/旎氣氛,晉覓晃酒杯的動作便是一僵,見是自己的貼身小廝擾了興致,立即叱道:“大呼小叫個什麼勁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歇一歇,興致全讓你給攪了!”
“公子……這回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晉覓見他如此沒有眼色,眼見就要撲到自己跟前來,側了側身子直了起來,沉著臉道:“你家中死人了不成!”
不是啊,是您家中死人了啊大公子!
小廝卻不敢這麼說,只有來到晉覓跟前強忍著他的冷臉,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
晉覓豁然彈坐起身,一把揪住了小廝的衣領,表情驚怒。
一干舞娘與樂師見狀紛紛退了出去,不敢摻和這位京城來的晉大公子的事情。
“是真的……世子爺派人來傳的信!說老夫人就是月初沒的……”小廝哭喪著一張臉說道。
晉覓空瞪著一雙眼睛,拽著小廝衣領的手絲毫沒有放鬆,因為醉酒而顯得格外渾濁的眼睛裡一派不可置信。
祖母怎麼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