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自己身處在何種劣勢全然不知的晉覓,此刻正在“令溪小苑”中。大發了一通“威風”。
“本公子再問你們最後一遍。湯月姑娘究竟能不能出來見我?”晉覓口氣威脅地對小苑主人說道。
此處的主人竟是個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伯,不胖不瘦。生就一副儒雅的模樣,身上的氣質令人瞧之便覺安寧。
跟著華常靜和石青站在堂中的江櫻,這麼一瞧過去,竟然覺得這老伯身上的氣質與自家祖父有些相像。
“老朽已然說過了。湯月今晚身體不適,已經歇息下了。不敢矇騙晉大公子。”老人抬袖行了個禮,歉然道:“晉大公子若想聽曲,不妨點其他樂師來奏,老朽定為公子好生安排。”
晉覓天生便是一副自大性子。加之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拿到手——故而眼下見這老頭如此“不識抬舉”,當即就翻了臉。
“咣!”
晉覓猛地一揮袖子,砸翻了圍欄旁高腳小桌上的一隻白瓷花瓶。
花瓶中插放著兩支時令的寶巾花。瓶子被打翻在地碎裂成片,用來養花的清水濺溼了老人的衣襬。
老人微微皺眉。
“敬酒不吃吃罰酒!”晉覓沉著臉。對手底下的人吩咐道:“給我一間間的搜,直到把湯月找出來為止!本公子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在招待什麼不得了的貴客!竟謊稱身體不適拒見本公子!”
在過來之前,他分明已經讓人來探看過了,是確認了湯月今日在令溪小苑中,所以才過來的——結果他前腳剛到,後腳便聽說她病了!
蒙誰呢!
晉覓一發令,立即有人踹開了最近的一間房門,房內的琵琶聲驟然停下,抱著琵琶的女樂師滿臉驚惶,卻並非晉覓要找的那位湯月姑娘。
“你們是誰!”房內的幾位原本正談笑風生的客人豁然起身,怒問道。
“晉國公府嫡長公子在此辦事,誰敢多嘴!”踹門的奴才將狗仗人勢這一詞詮釋的非常到位。
“晉國公府?晉國公府有什麼了不起的,這裡是筠州!你知道我是誰嗎!”對方竟然十分硬氣,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門便被另一位怕事的男子關上了,關門之前還不忘賠罪似的一彎腰。
“給我繼續搜!”晉覓更來了氣焰:“今晚找不到湯月,本公子就將這令溪小苑拆了!”
“晉大公子請慎行!”深藍衣袍的老人見狀臉色不禁白了幾分。
堂中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雖然都不齒於晉覓的仗勢欺人,但卻無人敢出聲阻攔。
直到晉覓的人又接連地強行進房搜人——
“慢著!”
見情形惡化至此,石青到底是出了面,呵止了晉覓手下的那幫奴才。
石青提步上了二樓,晉覓循聲望去,眯了眯眼睛,便認出了那青袍玉帶的年輕男子來。
“石軍師——”晉覓形容不屑地一抬手,笑道:“石軍師也來此處聽曲兒?”
臨出門前父親和祖父都多有交待,說讓他盡力拉攏此人,就算拉攏不得,也萬萬不能得罪。
他雖然不屑,卻也不敢刻意違背,起初也的確試過拉攏,但結果不言而喻。
由於本就沒什麼誠意,不願再繼續費這個心,一來二去的,便沒再將石青繼續放在眼中。
偶然見上一面,便多是如眼下這般草草招呼一句,應付過去。
“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竟讓大公子如此大發雷霆?”石青一臉肅然,看了一眼其身後開了一扇又一扇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