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嫌棄就好！”
“那我拆開看看？”程老爺子看著她，也有些好奇。
程素點頭，和他一塊兒，將包裝紙給拆了，然後露出一個盒子，再開啟，裡面是一對瓷人兒。
程老爺子怔住了，手微微的顫了起來。
說是一對瓷人兒，其實是燒連在一塊的，男的穿了一身軍裝，帶著軍帽，面露笑容，手搭在一個女孩的肩上。
那女孩，穿著藍色百褶裙，上衣是白色斜紐扣半袖學生裝，很典型的民國服裝，而女孩一頭短髮，瑩瑩的笑著。
這對瓷人兒，畫得也叫傳神，雖不如真人，更不如照片，可兩人站在一塊，那股子親暱，讓人動容。
這是……
是年輕的程老爺子和他的妹妹程素心。
當年戰亂時，兩兄妹都沒有一張正經的合照，就是照片也是寥寥無幾的，程素問過程耀祖，知道兩人並沒有合照，現在電腦的合成技術還不成，她就想了這個點子，去找了一家專門烤瓷器的，帶著照片做了這對瓷人。
至於這畫著的人兒，哪家店出了名的傳神，畫出來的東西是靈活靈現的，是特別出息的手藝人。
當然，怎麼描畫，這裡面也有一點她的手筆在，畢竟她和老爺子接觸過，知道他的神韻，至於程素心，那是靠著他口中所說的，自己給刻畫出來的。
烤出來的發瓷人，雖然不比照片，可卻是站在一塊，說著兩人年輕時的畫面，也代表了情感。
“呀，這不是年輕時的爸和姑姑麼？”程耀宗輕叫。
程老爺子眼睛溼潤起來，近乎虔誠的把那瓷人拿起來，手指就撫過兩個瓷人，最後落在程素心的臉上，眼淚從滴落在上面，使得瓷人更為的光潤了。
☆、 觸景生情
看到老爺子落淚，眾人都嚇了一跳，紛紛上前勸慰。
程素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臉上有些惶恐不安，她就是怕老爺子觸景生情，才有點遲疑，現在看來，還真的是這樣。
“老爺子，我……”程素想去把那個瓷人給搶回來。
“做啥？”程老爺子側過臉去，揩了一下眼角，笑著道：“你這孩子，送出去的禮物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但是……”
程老爺子笑道：“沒事沒事，年紀上來了，眼也跟著淺了。這個禮物很好，真的很好，我很歡喜，也很喜愛，素丫頭啊，你有心了！”
“爸，您來這一出，可把人都給嚇壞了。您看這小素，都嚇得快哭了，還以為您怪她呢。”程耀宗上前道。
“我哪有怪她，是覺得歡喜過頭了！”程老爺子坐了下來，把那對瓷人兒放在自己的前面，說道：“你們不知道，我和你姑姑這輩子，也沒個合照的相片留念，當年我去出征，說是要照一個，也沒趕上。後來你姑姑走了，人找不回來，就更沒有了！”
他輕輕的撫摸著那女孩的臉，道：“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看到這瓷人，彷彿就覺得我和你姑姑又站在一塊兒了！”
他語氣裡有點落寞，程素連忙道：“老爺子，我給您做的這對瓷人，也就是想給您做個念想，累您觸景生情就是我的罪過了。要不，我重新給您準備別的禮物！”
她說著，就去拿那對瓷人。
豈料，她才伸手，程老爺子就把她的手一拍，故意沉著臉道：“這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我什麼都不要，這個就很好！”他頓了頓，又說道：“都找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在不在了，就看著這個做念想也好，就當她從來沒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