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送過去吧，也叫你們大姨看看你們的心意，心裡也叫有個安慰，至於以後……”齊母說著說著就不說了。
以後會如何，其實在座的都知道，只能靠她自己，能熬就熬，畢竟鄧家也不是富貴人家，哪能年打年的給醫院堆錢來養著她呢？
現實擺在眼前，齊母也不是看不見，只不過想到親姐估計熬不了幾年，這麼年輕就沒，就覺得心裡難受，紅著眼進了房。
“別理她，哭一會就好，你去吧！”齊父道。
程素去了醫院，巧的是，齊鳳蓮也來了。
就在大姨的病房，當著她的臉，把錢給了鄧偉夏他們，道：“泰國說了，這是我們做外甥的一點兒心意，希望大姨能康復過來。”
鄧偉夏接過，深深地朝她鞠了一個躬，道：“表嫂，你們的恩情，我都會記住的！”
不管是從前幫他，還是現在，他們的恩情，他都記在心裡。
齊鳳蓮也給了一點，只是他們家小本生意，給的不多，也是一點心意了。
大姨躺在床上，看得清楚，眼淚一點一點的從眼角滲了出來，手指微動，內心悲涼不已。
她是動彈不得，可心裡清醒得很呢，悔啊，也恨啊，可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好不起來，沒錢了，就是等死了。
等死……
大姨眼神流露出驚恐來，害怕得很，眼淚也流得更兇了。
她不想死！
但誰能救她？
奇蹟，會降臨在她身上嗎？不會吧！
大姨合上眼，任眼淚肆虐，死了，這樣活著，死了也好。
程素和齊鳳蓮走出住院大樓，坐在小亭子裡，說著話。
“看著大姨這樣，也挺可憐的。”齊鳳蓮嘆道。
程素看著亭下的一棵三角梅，道：“可憐，也可悲。”
齊鳳蓮道：“這幾年發生的事太多了，生離死別，感覺這人真的脆弱得很，轉眼間，說沒就沒，說廢就廢。”
程素知她是想到了張計生家裡的事，道：“別想太多。小云知道了她爺爺奶奶的事了？”
“那孩子敏感，猜到了出事兒，我告訴她了。”齊鳳蓮道：“她都長大了，該學著承受了！”
“有說回去拜祭麼？”
“沒有。等以後吧，等她真正長大了，再隨她自己意願。”齊鳳蓮淡笑道。
程素拍了拍她的手：“珍惜眼下的生活，好好的過日子就好，吃多著少，倒在其次，一家人，健康齊整才最重要！”
“是啊！”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個淡淡的笑容，又有點慶幸和殷盼，一起看出亭子外，初夏的微風拂來，吹動花枝搖曳。
☆、 人情淡薄了
世事紛紛擾擾，程素病好後，日子恢復了平靜，她的日程一如往日，帶娃，上學，處理生意，只是經過一串的事兒後，對生老病死，她看淡了許多，臉上的表情愈發的恬淡柔和。
這樣的變化，就連齊母這麼糙的人都看見了，私下裡對老頭子說程素好像有點不同了，哪裡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只是沒覺得像從前尖銳了，卻也更讓人不敢忽視，她一個淡淡的眼神過來，即使不說話，手腳也沒地兒放似的。
程素參加了大院的婦女主任選舉大會，她的丈夫雖然不在這個部隊了，但房子在，她也有這個資格權利去參選和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