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呢？”程素微微側頭，問：“你直到現在才告訴我，不是先斬後奏？不是早已經決定了，隱瞞到現在？這就是你的責任麼？你要是想著我們，就不會答應。”
“素素，我是個軍人！”齊泰國將她的身體板正過來，看著她道：“軍人，只有無條件服從。”
程素身子一顫，說道：“是啊，就因為這兩個字，所以我也只能無條件的支援和理解是嗎？”她的眼淚滾落下來，該怨什麼，該怨誰，就怨自己是個軍屬。
或者說，她不該怨，也怨不得，誰讓她選擇了一個軍人，成為一個軍屬。
作為軍屬，就得理解丈夫身上的職責，他首先是國家的軍人，是國家的守護神，才是她的丈夫，她兒子的爸爸。
而她作為軍屬所享受到的一切待遇，都是基於齊泰國是個軍人，你享受了這樣的待遇，就該承受其中的風險代價。
天上不會掉免費的餡餅麼？
程素自嘲一笑。
說她自私也好，什麼都好，她只是個普通女人而已，只想丈夫平安。
“對不起。”齊泰國抱住她，只能說這麼一句：“素素，對不起。”
程素閉上眼，一句對不起，已經代表了他的立場，她也沒有再勸的餘地，半晌才道：“別說了，我都明白了。”
她推開他，重新走進屋內，齊泰國站在陽臺，看著她的後背，忽然一拳捶在欄杆上，氣餒不已。
☆、 害怕從此咫尺天涯
齊泰國把一碗麵擺在了程素的面前，道：“煮得沒你的手藝好，但好歹填填肚子？”
簡單的一碗素面，只有兩條青菜加一隻荷包蛋，撒著幾顆蔥花，程素機械的拿起筷子，夾起麵條吃下。
齊泰國鬆了一口氣，道：“你還記得不？當年我出任務回來，你也給我捧上一碗素面呢，我記得那滋味，覺得從心暖出來。素素，謝謝你。”
程素的手停頓了下，抬起頭，看到他那陪著小心和討好的樣子，心裡一痛，鼻子發酸。
“別哭，我保證，我會全須全尾的回來，不少一條頭髮。我答應你，要陪著你，一直成為老公公老太太，老得掉牙。”齊泰國舉起右手：“我以我軍人的名義起誓。”
程素吸了一下鼻子，轉過頭，把自己快要湧出來的眼淚給逼回去，擦了一下眼角，又吃起面來。
“要去多久？”吃過麵，程素才看著他平靜的問。
“大概半年或者七八個月。”齊泰國道：“長的話，可能一年，具體看上級調動。”
“所以說，今年或許一年裡，我都沒法得知你的訊息，是死是活了？”程素說道：“你也不能打電話回來報平安了？”
齊泰國抿著唇點頭，道：“如果有什麼，部隊會……”
“別說！”程素抬起手，一手揪著自己胸口前襟，道：“我求你別說！”
有什麼不測或者事故，不需要他打電話回來，自然會有人告知她，或許不用告知，這人要是犧牲，估計直接就帶著屍體或者骨灰出現在眼前了。
程素不願意聽到那樣的訊息，也不願意想那樣的畫面，她只要一想到，就覺得心疼難受。
“素素。”齊泰國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才覺得冰涼得很，便用手握住。
“你還是想一想怎麼和你爸媽他們說吧，老人家老了。”程素想要把手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
齊泰國道：“你這樣，我怎麼放心走？”
她的反應，讓他太不安。
程素苦笑：“丈夫出征，歸途不知，能不能歸更是未知數，你讓我笑著說你去吧，齊泰國，我怎麼做得到？”
齊泰國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裡，拍著她的後背。
“如果可以，我想把你鎖著，不讓你去，但可能嗎？”程素不想哭，可眼淚就是這麼掉下來，她道：“我笑不出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