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歲的年紀,周氏就在人們異樣的目光下生下了五福,不管別人怎麼指指點點,都覺得自己和那人是名正言順的,因為她有婚書在手。
而這麼些年,周氏常常對五福灌輸她是大家閨秀,是讀書人的骨血,教導她要端莊要溫柔,這才是大家閨秀的犯兒。
小的時候,五福也相信母親說的,父親終有一天來接她們回去,也堅決不認自己是野種,於是常和別人爭執,結果在和表姐爭得頭破血流送了命。
五福嗤笑,這樣狗血的劇情,分明是被那貴公子騙炮了,人家是吃了不認賬呢,可週氏這死心眼,咋就不開竅呢。
不,或許她都想到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有些人,寧願生活在幻想裡,也不願意承認現實的,周氏就是其中一個。
也是,一個只會遵守女戒,以夫為天的女人,這麼想著那人會來接,也許日子會好過一些吧。
但不管怎麼說,周氏慈母的心,倒是真的,別人對她們母女如何指指點點,甚至孃家人也以此為恥,她也堅持帶著女兒過活,搬到這山邊來,靠做繡活養活兩人,日子雖然艱難,但好歹也活到了今天。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記憶,五福才耐著性子對周氏,畢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這讓前世是孤兒的自己,感到一點暖意。
“五福,吃飯了!”周氏站在灶房門口叫。
五福站了起來,拍了拍裙子的灰,在周氏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下淡定的走了過去。
“以後,那些話別說了。”周氏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她碗裡,小聲道:“怎麼都是你父親!”
五福看她一眼。
周氏看到她的眼神,心裡有些發秫,又垂下眼簾,半天才道:“還有,今天你不該那樣,她是你舅母!”
“不然呢?是我舅母,我們就活該被他們騎在頭上拉屎拉尿?你不記得了,我差點死了!”五福漠然的道,又在心裡補了一句,是已經死了。
周氏張了張口,看著五福那冷倔的臉蛋,頭垂到了胸口上:“是娘沒用,委屈你了!”
五福皺起眉,覺得煩躁無比,放下碗筷,起身道:“吃飽了!”走出到門口時又頓住了腳道:“娘,我已經死過一回了,現在的五福可不再是從前任人欺辱的五福了。”
不大會,便聽到了哭聲,不由臨空橫掃一腳,這軟弱,實在堵心!
要那蹄子好看
卻說魯氏一臉驚慌的回到家,進門就撞到了拿著雞糠準備去餵食的婆婆老周氏,雞食撒了一地。
“作死了你,橫衝直撞的,後頭有鬼追你嗎?”老周氏怒道。
魯氏縮了一下脖子,卻是一把抓住了婆婆的手臂,道:“可不就是見鬼了。娘,五福那賤蹄子發瘋了。”
老周氏一聽這名字就黑了臉:“你又去她們那邊了?”
魯氏心裡咯噔了下,忘了婆婆是最不喜歡英梅那兩母女的,便訕訕的賠笑道:“媳婦這不是不岔嗎?我們秀兒好好的大姑娘,都還孝敬您呢,就被那蹄子給傷著了,我這不是氣不過,要過去教訓教訓她麼……”
老周氏的臉越法見黑,魯氏的話自動消音了。
在婆婆陰森森的目光下,魯氏抿了一下嘴,繼續道:“可婆婆您知道麼?五福那賤蹄子,拿了根竹棍,削得和刀一樣尖,想殺了我的樣子呢!哎喲,您是沒見著她那狠勁,比鎮裡頭殺豬的朱屠夫還要狠毒,真真是嚇死人了!”
老周氏冷笑:“人家要是像你這樣三不五時的來撈便宜,你也能跟張屠夫一樣狠毒,想把人給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