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小奶狗長成了狼狗,羽翼已豐,輕易動不得。
至於名聲?
周學年好一陣挫敗,他以為能用名聲震懾那對母女,可遇著的,偏偏就是五福那不按理出牌的主。
她壓根不在乎名聲如何!
用她的話說,日子過成這樣,自在舒服,還圖什麼名聲?
假若是他,只怕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做派!
魯氏得不到周學年的回話,嚶嚶的哭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別哭了,煩不煩!”周學年低吼一句。
“相公,我想回家!我害怕!”魯氏拉著他的手道:“勇兒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相公,咱們還能出去嗎?會不會死在這裡?嗚嗚,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周學年煩躁不已,心中發慌。
他抬頭看向牢房裡的一個巴掌大的小窗子,那不叫窗,叫小洞,外頭漆黑一片,有雪花飄落。
“要把你弄進大牢裡,還能尋不著由頭?”
不知怎的,老孃的話突然縈繞在心頭,刺得周學年一陣心慌和後悔。
老孃曾經警告過他的,是他不以為然,以為狼崽子還小,翻不了天去。卻不曾想,這狼崽子遠比他想象中的兇狠和陰險。
為了把他們扣在這鬼地方教訓,不惜設計圈套,他們可是她的親舅舅舅母,她就不怕頭頂青天?不怕雷劈?
上次五福能把他弄出去,現在扣住他們,應該也會很輕巧吧,這大冬天的,他們能靠這薄被子熬過去嗎?
她會不會故意弄死他們,而且還名正言順的!
周學年想到這一點,內心深處有一種刻骨的懼意,頭一次覺得後悔。
然而,這世間沒有後悔藥,自己釀下的苦果,只能自嘗。
口風不改
寒冬冷夜,有人難以入眠,有人酣然而睡,淒冷的北風颳了一夜,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五福就掐著點起身。
在外值夜的翡翠聽到動靜連忙走了進來,看到五福坐起來,便道:“姑娘要起了?這時辰還早呢,姑娘多睡會吧?奴婢瞧著今兒比較冷。”
“不睡了,打了水來,我要去鍛鍊。”五福打了個呵欠,自己拿過一旁的衣裳穿上。
翡翠知道她的習慣,忙的退了出去,不一會,紅玉就進來,取了練功服給五福。
等到翡翠打來熱水,紫玉也來了,乘著五福洗臉的時候,給她說昨夜周秀兒鬧的么蛾子。
“奴婢剛剛才去看過,周姑娘的燒熱已經退下去了,就是臉色有些蒼白不好看,人也蔫蔫的。”紫玉說道。
五福把臉擦乾,又擦了擦手,把帕子往盆裡一扔,冷笑道:“她要作,狠著折騰,能不蒼白?這不就是她要的效果麼?”
紫玉道:“那還是準備馬車?”
五福斜睨她一眼:“我說了的,有幾時改變過?”
“可太太那邊?”
“太太那邊也不用管。不過,今兒你跟著走一遍,親自送他們姐弟回去。”五福坐在梳妝檯上,挖了一坨面脂往臉上揉去,道:“昨兒的事,總要和老周家說一聲,省得他們回去顛倒是非黑白。怎麼說,你應該知道。”
“奴婢省得!”紫玉福了福。
五福點頭,又道:“窩子村離這裡不遠不近,要是路上不好走了,你也不用趕著回來,在鎮子上或者路過平家凹的莊子,都可以住一晚,明兒再回來,安全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