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眼圈兒一紅,撇頭看了一眼兒子,哭著道:“娘,我們鈺兒,差點就叫那賤丫頭給害死,我怎麼能迎仇人之女進來!這不是要迎個劊子手進門嗎?如此,我還不如先死了!”
伍老夫人越聽越心驚,剛要追問,外頭又有丫頭婆子說伍禮宏回來了。
正好當家做主的人回了,肯定也要過問這事,又怕吵著伍冠鈺,這就轉出了房,來到正院的花廳。
伍禮宏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劈頭就問:“發生什麼事了?家裡怎麼到處都一陣臭味?說是進賊了?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王氏身上,她是伍家的主母,怎麼連個家都管不好。
王氏見他目光帶著質疑和埋怨,不禁怒從心生,若不是他招惹來的桃花債,她的鈺兒何至於遭這樣的大罪?伍家又何至於被人進宅潑糞!
重災區還是主院,這是明明白白的要打她的臉,要警告她教訓她!
那小賤人,她怎麼敢,怎麼敢如此囂張蠻橫!
伍禮宏觸及王氏怨毒的目光,心中一驚,這婆娘,用那樣的眼神看他,發生啥事!
王氏冷道:“老爺要問,就去長青宅仔仔細細的問你那個好野種!是怎麼囂張行事的!”
伍禮宏怔住,長青宅?這和那邊有什麼事?
“狗奴才,還不快說!”伍禮宏一踢魏嬤嬤,喝了一聲。
想多了
被伍禮宏粗暴的踢了一腳,魏嬤嬤也不敢再拖延,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在長青宅的所作所為給說了個首尾明白。
眼角餘光瞥到看過來的王氏使的眼色,魏嬤嬤心中瞭然,道:“非但如此,就是咱們府裡,也不能倖免。老爺,這來我們府裡潑糞的,老奴猜測,必是那位伍姑娘無疑!”
“荒唐!簡直荒唐!”伍禮宏震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吼道:“她一個女子,怎麼會,她怎麼敢!”
“老爺,老奴絕不敢添油加醋啊,少爺還在裡間昏睡著哩。您是沒當場看見,那邊的人把少爺壓在裝滿糞水的糞桶裡動彈不得,就只露出一個頭,何其可憐。這還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不敢下狠手,若是沒人看見,指不定他們就把少爺整個埋裡面了!”魏嬤嬤一臉後怕的說:“那姑娘,好狠毒的心。”
王氏嚶嚶的捏著帕子哭起來。
“嘔!”伍老夫人發出一聲乾嘔,身子也搖搖欲墜的,想到那畫面,簡直不敢想下去!
太可怕,也太狠毒了!
伍禮宏一臉被雷劈了的感覺,臉色焦黑,魏嬤嬤所說的,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他不敢相信,那個丫頭會做到這地步。
但五福真不敢嗎?
伍禮宏想起和五福寥寥幾次的見面,都稱不上和諧,反而是針尖對麥芒一般,那丫頭,可不曾給他半點面子。
一副不想和他相認的樣子!
如果魏嬤嬤所言沒有出入,那死丫頭是當真不想認他了?所以才鬧這麼大?
伍禮宏想到這一點,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有老子不要兒女的,哪有兒女不認他的,這一點,他接受不了,就算兩人義絕斷交,也都該由他來才行。
王氏見伍禮宏臉上顏色變幻,就是沒說要去教訓五福,心中不禁一沉,重重的哼道:“老爺,莫不是還認為那是個善良的吧?她可差點就把我們大房唯一的嫡子,唯一的男丁給害死了!”
這話一出,她腦中靈光乍現,捏緊手帕道:“是了,說不準她就是打著這個主意,把鈺兒害死了,就把這唯一的男丁位置給騰出來了,到時候,周氏肚子裡那個孽種就能佔鈺兒的位了。好歹毒的心思!”
不得不說,人憤怒的時候,想事兒就會偏,也只會認為自己所思所想就是對的,卻不會想,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要認祖歸宗等!
伍大夫人,你可是想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