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遇到不少丫環,她們見了雙至,微感訝異,昨日她們只聽說爺帶著夫人一同回來,卻還不曾見過雙至,如今看平時連胡夫人都不放眼裡的媚姨娘如此恭敬對這位姑娘說話,想來就是和爺一起回來的郡夫人了。
行了禮,匆匆而過,丫環們看雙至的眼神既有疑惑也有遲疑。
雙至和香芹交換了個眼色,淡淡笑了。
媚姨娘笑道,“婢妾雖跟了爺幾年,不過對爺的喜好卻是一無所知。”
雙至點了點頭,就石拓那冷酷的性子,敢接近他的人不多。
“不過以後有夫人您在,相信爺在內院的時候也會多一些,婢妾一定會盡心服侍您和爺的。”這媚姨娘時而精明,時而天真坦率,真讓雙至一時無法看得明白她的為人了。
“那是……胡夫人的院子?”雙至停在七字廊的玄關處,看著在小花園對面的一棟精緻的小院子問道。
媚姨娘看了過去,冷冷一哼,“可不就是那個女人的屋子嗎?稱她一聲夫人還真是抬高了她,仗著自己的丈夫救過爺一次,在府裡作威作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才是夫人,啊,夫人,婢妾不是那個意思……”
面對媚姨娘的驚慌失措,雙至只是淡淡笑了笑,“這些年都是胡夫人在幫忙理家嗎?”
雙至轉身,不去看胡夫人和管事娘子們在院子說話。
媚姨娘急忙跟了上去,“本來是管家在打理的,可這胡夫人親自去跟爺請命說要幫忙,不知爺怎麼就答應了。”
“打理得挺好的,我看家裡的丫環們都很規矩。”不可否認胡夫人將這個內院管理得不錯,這是雙至剛剛一路過來的想法。
媚姨娘緊張叫道,“這可不就糟了嗎?家裡的奴才要是都只認她是主子怎麼辦?這不是沒將您放眼裡嗎?”
雙至唇瓣微勾,不答話,香芹這時淡淡掃了媚姨娘一眼,道,“媚姨娘你這不是開玩笑麼?夫人是誥封的郡夫人,是石家以十二版貼明媒正娶的將軍夫人,有誰敢不認?”
媚姨娘嫣然一笑,“香芹姑娘說的是,是婢妾多慮了。”
“媚姨娘也是在為我著想,無妨的。”雙至輕聲對香芹道。
香芹微微點了點螓首。
媚姨娘見雙至是往上房的方向走去,便道,“這不知不覺都過了正午了,夫人您還得休息呢,婢妾就不擾您了。”
雙至對她笑道,“媚姨娘有空多到我屋裡坐坐。”
媚姨娘眉頭一跳,答了一聲是,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雙至的身影消失的遊廊的轉角處。
這個夫人……她看不明白,昨日還以為只是容易拿捏掌握的小姑娘,今日走這麼一圈,她怎麼感覺好像是自己被她拿住了?
雙至回到屋裡,便把昨日石拓交給她的賬本認真看了起來,香芹在一旁幫著檢查。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雙至才抬起頭,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肩膀,看著香芹,“如何?”
香芹搖了搖頭,“胡夫人管家確實有一套,完全看不出問題,賬目也很清晰。”
雙至點頭同意,“嗯,如今看這賬本,確實看不出問題。”
“夫人,您這是……懷疑胡夫人會貪黑?”香芹遲疑地問道,看這賬本,將軍府的用度幾乎可以用節儉來形容了,根本沒有什麼油水能貪的。
雙至揉了揉眼睛,“我倒是希望她能貪黑。”一個女人如果不是為了錢財如此盡心盡力,那必然為的是另一種更重要的東西,而這個比貪黑還讓她覺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