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前推了朝臣提議的納妃一事,可是因為這擔心之人?”賀原慢條斯理將棋子一顆顆放回原地,話家常一般地問道。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老師的眼睛。”齊銘瑄轉身,走到賀原對面坐下。

“雖然為師年紀大了,但眼睛還是雪亮的,你打小就在為師身邊長大,為師自認對你還算了解,”賀原不緊不慢結束手裡的動作,端著手邊的熱茶喝了一口,語氣平常地吐出震驚之語:

“陛下,你之前說的心儀之人,可是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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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當炮灰36

“老師?”齊銘瑄這下無法淡定了, 震驚地看向賀原。

“都說了你是我學生, 從小在我身邊長大, 我哪會不瞭解你, ”賀原將手裡的杯子放下, “再說, 你對子舒明顯和對其他人不同,態度區別很大。”

賀原並非一開始就知道那人是黎舒的,那天的事他一直都以為是個意外,直到這幾天, 他才慢慢品出不對來。

就像他說的,他對齊銘瑄這個徒弟還算了解,他這個徒弟冷心冷清,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 對朝堂上那些人更不用說。黎舒是左相黎城的嫡子, 即使身上還有個他弟子的身份,正常來說,齊銘瑄對他也不該是這種態度。

可能顧忌到他對黎舒有所優待, 但絕不會如他所見到的那般,呵護細緻, 處處著想。

他起初是沒有多想的, 直到那天晚上意外看到兩人相處, 猛然發現不對,他這兩個徒弟間的氣氛不對,這種氛圍, 不是師兄弟間該有的。

而且,他發現了一個小細節,兩人獨處時,齊銘瑄從不在黎舒面前稱“朕”,他和黎舒相處,是將自己放在一個和黎舒完全平等的平臺上。

在齊銘瑄眼裡,他不是君,黎舒亦不是臣。

只是他那小徒弟一直恪守君臣禮儀,不曾有半分逾矩之態。

“老師說的不錯,我心悅之人確實是子舒。”被老師看破,齊銘瑄索性不再隱瞞,這件事他本就準備找個機會和老師說的,現在雖然事發突然,倒也不失為一個坦白的好時機。

“你想好了?現在你們可是師兄弟!”繞是有所猜想,聽到徒弟親口承認還是讓賀原腦裡有一瞬間的空白,忍不住反問。

“朕知道的,老師,”齊銘瑄語氣堅定,“可朕還是無法放手,朕無法想象子舒牽著其他女人手的畫面,朕會嫉妒到發瘋的。”

“你……你讓為師說什麼好?那子舒呢?子舒知道你的心思嗎?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賀原有些為小徒弟擔憂,以齊銘瑄現在這態度來看,要他放手,近乎不可能。

“子舒知道,”齊銘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我和他說過,不,他應當早就看出來了。”

畢竟那段時間,他一有空就會往黎舒身邊湊,以子舒的聰慧,看出什麼也不奇怪。他現在唯有慶幸,慶幸那段時間他腦子清醒,只是纏著人,沒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來。

雖然他非常想做什麼,初識情滋味,他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做下錯事。

那段時間,他瘋狂地嫉妒著每一個出現在青年身邊的人,他瘋狂地想將人關到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見到的地方,將青年與外界隔開,讓青年完全屬於自己,從身,到心。

真是偏執又極端的想法,若這樣做了,他肯定會失去青年的吧,就像曾經做過的那個夢,縹緲白茫間,他死命追隨著青年的身影,卻始終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越來越淡,逐漸消失在天地間。

從夢中醒來,他的心還狂跳不已,那種被生生剜下心頭肉的感覺如此清晰,那個夢後,他斷了心中一切不好的念頭。即使黎舒一輩子不答應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會做出任何違背黎舒意願的事,逼他離開。

現在看來,當時的選擇是對的,黎舒沒答應和他在一起,卻也不反感他的靠近,甚至隱隱有被他打動的趨勢。

這樣已經很讓他滿足了,只要黎舒一直不離開他身邊,他便可以一直等下去。

“老師您放心,朕不會勉強子舒的,若他不願,朕保證不會對他做什麼。”齊銘瑄鄭重起誓。

“那子舒呢?你當真不需要他的回應?”賀原加重語氣,“陛下啊,你可知,人心是永遠不會知足的,你現在覺得維持現狀就很好,但時間會放大你心中的,慢慢的,你將不再滿足於此,你希望得到更多,到時候,誰來控制你心中的這頭猛獸?”

齊銘瑄不語。

“不說這些,為師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若將來有一天,子舒看上了一名女子,想娶她為妻,你該怎麼做?是放手祝福他們?還是動手拆了這樁姻緣?”

賀原盯著齊銘瑄,目光彷彿能穿透人心。

肯定是動手拆姻緣,這個問題都不需要多想,齊銘瑄皺眉,篤定道:“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是不會逼迫黎舒答應他,但也不可能放任子舒對其他人情根深種,老師說的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生,他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你看,你連這種未來的可能性都接受不了,怎麼能斷定,未來的你,不會傷到子舒?”

齊銘瑄沉默不語,他本來很能篤定的,可聽到老師這樣一分析,對未來的事就不那麼確定了。

他知道賀原說的在理,這些都是他下意識不去深想的東西,不是沒想到,而是下意識不去考慮,因為光是想想,他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未來有一天真正發生這樣的事。

“老師,我……我不想放手。”齊銘瑄垂下眼眸,難得的露出一絲頹喪之色來,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幼犬,哪裡還有平時殺伐果斷的樣子。

“世間果真是情之一字最磨人。”賀原撫須感慨,心道:“看他好好一個徒弟,現在卻成了這番姿態,可不就是磨人?”

“所以,陛下,你要想能長期維持和子舒的關係,心中的那頭猛獸可一定要關好,否則,到時候會受傷的將不僅僅是子舒,還有你自己。”

“老師?”齊銘瑄不可置信地睜大眼,老師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反對他嗎?

“怎麼?陛下莫不是覺得,為師會出手棒打鴛鴦?”尾音上挑,賀原語氣裡帶上了淡淡的調侃意味。

他了解齊銘瑄,正是因為了解,他才無法下手阻攔,讓自己成為兩人感情路上的障礙石。他這徒弟從小受到那樣的遭遇,對人付出信任都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更遑論完全敞開心扉去接受另一個人。

出現一個黎舒,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

他能從徒弟眼中看出,對黎舒這個人,他是付出了全部真心的,愛的猖狂,也愛的卑微。他現在在這狂潑冷水,不過是想將最壞的情況提前說出來,讓齊銘瑄心中有所準備,提早想好決策,不至於真走到那一步在慌亂之中做下錯誤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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