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謠言越傳越烈,黎舒始終沒有去一次公司,都是在家裡遠端辦公, 似乎坐實了他重病的事實。

黎舒在家, 最高興的莫過於黎鶴淵,比起前段時間黎舒天天呆在公司,這段他在家的日子便顯得彌足珍貴了。

除了那些必須要學的知識外,黎鶴淵找了家裡做飯的阿姨,跟她學做菜。

阿姨當時特別無措,害怕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夠好, 主人家看不過去了, 戰戰兢兢教了黎鶴淵一段時間, 發現自己沒有被解僱的危機,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黎鶴淵的手藝似乎是天生的, 只學習了幾天,他做出來的東西就像模像樣了,精進幾次後, 他才敢將自己做的東西端到黎舒面前。

那段時間黎舒胃口已經非常不好了,精神也差的厲害,經常在沙發上坐著坐著就陷入很淺的昏迷狀態,那個時候正好放了暑假,黎鶴淵幾乎是一眼不錯的看著他,生怕這個男人在他沒看到的地方出了什麼事。

黎舒看著整日跟個小狗似的圍著自己打轉的少年,有些無奈:“我真不是玻璃做的,不會突然碎掉的。”

他知道黎鶴淵擔心他,是發自內心的擔憂,那個孩子,除去睡覺時間,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粘在他身邊,目光都不會移開一下。

黎鶴淵沒有回他的話,只是在這件事上一意孤行,不管黎舒怎麼說,他都不願意離開。黎舒每次說話他都聽著,但聽過之後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不會因為黎舒的話改變什麼。

黎舒拿他沒辦法,只能由著他去。

因為生病,這次過年他沒有回老宅,以他目前的狀態,回老宅很容易讓那些人看出什麼,黎舒現在精神不濟,懶得和那些人周旋,就和男主一起溫馨過個節挺好的。

春節前幾天,黎鶴淵見黎舒一直沒有回老宅的意思,還來問過他。

黎舒當時正靠在沙發上,懷裡抱個抱枕,昏昏欲睡,他這段時間一直這樣,黎鶴淵已由最初的擔心變為現在的習以為常了,並不是說現在就不擔心了,而是在詢問醫生後知道,這種狀態算是開啟了一種身體保護機制,不像以前那樣會胡思亂想了。

“先生,我們今年去老宅嗎?”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小淵想去老宅過年?”黎舒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水霧,懶懶地問。

“是子嶽哥問我,什麼時候回去。”黎鶴淵走到沙發邊坐下,熟稔的將手放在黎舒太陽穴上,給人按摩解壓。

這段時間,他專門找了老中醫學習按摩手法,黎舒這段時間不愛動,短時間內還好,時間長了對身體是不利的,多按摩有助於緩解這種不利。

黎舒享受的闔上眼,黎鶴淵的手法很熟練,力道也很合適,“那,小淵想回去嗎?”

自然是不想的,不過這樣的想法黎鶴淵只會放在心裡,不會說出來,“我聽先生的。”

“那就回去吧。”黎舒不有可無地說。

按壓太陽穴的手指微頓,黎舒在心裡笑了笑,這個孩子,明顯就是不想讓自己回去,每次都是這樣,自己想要的,從來不主動提出來,一切都以他為主,彷彿只要他開心了,對方也就開心了,當真是……

讓人心疼的很。

本以為這次能和先生單獨過年的,黎鶴淵無法否認在聽到那個回答時,心中升起的失落。對那座象徵地位與權勢的大宅子,黎鶴淵說不上有多喜歡,相較而言,他還是更喜歡現在住的這個地方。

在這裡,他有一種離先生很近很近的感覺,他們之間的差距被無限拉小,在這個地方,他們脫去了外界賦予他們的身份地位,只是兩個普通人,和黎舒相處,他不需要考慮任何外界因素。

家的感覺,只有這個地方能給他。

“去老宅的話,先生需要帶什麼東西,我等下好去收拾。”但,再怎麼不願意,他都不會違背先生的意願。

“傻小淵,我逗你玩呢,”黎舒拉著少年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他傾身過去,靠在少年逐漸寬厚的肩膀上,“我現在這樣子,回老宅可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老宅裡住的那些黎家人,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在教育黎鶴淵這件事上,黎舒沒有美化這個世界的骯髒,身為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他庇護的了他一時,庇護不了他一輩子,遲早,他要獨自去面對這些。當他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他要面對的,將是比過去所有更加黑暗的存在。

一個世界的命運之子,永遠不可能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首先,世界意識就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命運之子與世界意識是緊密關聯的,只有命運之子真正強大了,世界意識才能從中獲得更多。

因此,黎舒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黎鶴淵構建一個美好世界,他只是牽著他的手,一一走過那些黑暗,將掩藏在繁華表面下的汙濁與算計毫不掩飾的展現在他面前。黎舒相信,黎鶴淵能接受這樣的世界。

不出他所料,黎鶴淵對這一切接受良好,或許在他看來,這樣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充滿算計,他從小見識到的已經夠多了。

他本以為,這個世界只剩下黑暗,直到他遇到了先生,彷彿是一束耀眼的光,照進了黑暗的深淵,讓那個在深淵長大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光明。

從此,他抓住這道光,再也不願意放手了。如果有誰,想從他手裡奪走這道光,那就做好被他撕碎的準備吧。

黎鶴淵年少孤苦,受盡磨難長大,他心中早已認定,遇見黎舒,是上蒼對他唯一的仁慈。

黎鶴淵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嘴角微微勾起,這個人,給了他唯一的溫暖,就算是死神,也別想從他身邊把人搶走。

他絕不允許!!!

黎舒並不知道自己在男主心中有著怎樣的地位,要是知道,他不會選擇那麼草率的脫離方式,以至於直接導致任務失敗。

過年那天,黎舒給家裡所有傭人都放了假,三個人的房子倒也不覺得冷清。黎舒本來是想給克勞斯也放個假的,克勞斯主動提出要留下,除開某些必要時候,他是一直跟在黎舒身邊的,打點他的生活瑣事,他早已將黎舒身邊當做真正的家了。

見他堅持,黎舒乾脆答應下來。

雖然比黎鶴淵最初設想中多了一個人,不過克勞斯一直跟他們在一起,黎鶴淵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三個人一起過年,必去老宅好太多了。

三個人,他們沒在外面訂餐,克勞斯本來就專門學過廚藝,黎鶴淵這段時間的學習也初有成效,提出要讓黎舒嚐嚐他的手藝。

對這點,黎舒很是驚訝:“小淵什麼時候學的?”

黎鶴淵已經穿上了圍裙,圍裙是粉色,少年顏值高,普通圍裙也讓他穿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黎舒倚在門邊,看著廚房裡兩個忙碌的男人,輕聲笑了笑。

“前段時間和王媽學的,不知道有沒有學好。”黎鶴淵低頭處理手上的食材,餘光看著門邊的男人,心裡有種淡淡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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