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撒嬌的話,由黎鶴淵說出來,也只是語氣軟了一點,黎舒不為所動,特冷酷無情:“自己坐好。”
“不要,”醉酒後,黎鶴淵膽子比平時大了,也或許是知道這是夢中,他怎麼做先生都會順著他,“先生讓我靠一靠,就一小會兒,不然等我醒了,就見不到先生了,先生好久不來看我了……”
黎鶴淵咕噥著說了很多話,言辭間全是對黎舒的想念和感情,在夢中,他大膽抒發著自己的感情。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先生抱有那種感情的,他很肯定,最開始他是完全沒有那種想法的,那是需要他用一生去仰望的存在,只要能站在他身邊,他便很滿足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他希望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撐起一片安全的天空,將先生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不再滿足於遠遠看著,而是希望走到先生身邊,成為能站在他身邊的人,渴望擁有他,獨佔他,將他納入懷中,也希望先生眼裡心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還不等他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先生就離開了,徒留他在這沒有溫度的人世間孤獨前行,無數個日夜之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對先生抱有的是什麼感情,可這個時候,一切都晚了。
他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黎舒聽著他的絮叨,眼眶漸漸紅了,他知道自己的離開會給少年帶去怎樣的傷害,但他遠沒想到這份傷害會這樣深,他以為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傷口,卻忽視了有些傷永遠無法痊癒,即使表面看不出什麼,內裡卻早已腐爛。
他摸著懷裡人的臉頰,一遍遍安撫:“我在這裡,我回來了,這次不會再離開了,小淵。”
男人依賴的用臉頰蹭著黎舒的手掌,觸感是溫熱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麼高興的時候,就算這份高興來自虛假,他也不會在乎。
黎舒無法,現在的黎鶴淵明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了,他固執的將現在發生的一切當做一場夢,如果他自己不願清醒,黎舒是無法從外界將人喚醒的。
擔心他這個姿勢久了身體受不了,黎舒只好調整自己的姿勢,儘量讓對方舒服一點。黎鶴淵卻以為他是要逃走,抱著黎舒的腰,不讓他動。
“我不走,只是換個姿勢讓你睡的更舒服一點,小淵,手鬆開一點。”
不論黎舒說什麼,黎鶴淵就是死認了對方要離開他,怎麼都不肯鬆手,不僅如此,黎鶴淵加大了手裡的力道,死死摟著黎舒的腰,似乎一鬆開手,黎舒就會離他而去。
兩人拉鋸了一會兒,黎舒宣佈自己認輸,黎鶴淵的力氣實在是大,折騰一通,黎舒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他不動了,黎鶴淵也安分下來,就著這個姿勢待了一會兒,還是黎舒先受不了了。
他本來是洗過澡的,穿著寬鬆舒適的居家服,剛出了一身汗,衣服沾在面板上,汗津津的,很不舒服。黎鶴淵抱著自己,面露滿足,黎舒頓了頓,到底沒忍心把人叫醒。
酒店的沙發是很大的,兩個大男人窩在上面倒也不算擠,黎舒是坐著的,黎鶴淵側躺在上面,頭枕在黎舒腿上,雙手抱著黎舒的腰。
這個姿勢黎舒也沒法睡,只能拿出手機玩一會兒。
他已經確定了這個世界是他經歷過的,只是時間線往後推了十年,黎家的事在他離開前就安排好了,他現在與黎家無關,沒必要再去關注那邊的事。
作為黎家家主黎舒應盡的義務他已經盡到了,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
b大有專門的論壇,想到某個疑似和他有著相同經歷的人,黎舒點開了論壇,不出他所料,和阮慕言有關的帖子依舊飄在首頁。
正準備點進去,企鵝號發來一條私聊訊息,黎舒順勢點開。
——黎舒,你還想怎樣?
黎舒:???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黎舒看得一頭霧水,手指按在螢幕上,他正準備回覆什麼,對面又發來訊息。
——你這樣的人就不該肖想慕言,識趣的話就早點退出。
這句話閃現了一瞬,很快被撤回,緊接著有新的訊息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