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石玉掉下眼淚,刑問天的表情瞬間有所緩和,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心軟,臉色很快又冷了下來,“此事無需再議,驍兒此去勢在必行,如果你真的心疼自己的兒子,就該放手讓他去好好歷練,而不是任由他一直待在京城這個浮華之地,連基本的道德都開始喪失。”
聽到他冷漠的話語,石玉苦笑起來,整個人彷彿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瞬間變得沒有精神。
“既然我無力阻止,那咱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石玉退後兩步,望向刑問天的眸子裡寫滿了絕望,“妾身告退。”
這話一出,刑問天微微一怔,他想起了剛成親的時候,石玉與他相處時拘束的模樣。
“妾身告退”這四個字,只有那時候才曾經出現。
石玉這句話是在宣告,他們之間又回到了當初那個陌生的時候,過往的感情全都作廢。
刑問天閉上雙眼,向來沉著的臉上,此刻竟有些慌亂。
終於還是到這一步了嗎?
他們這些年的感情,竟喪失得如此之快。
……
要將刑驍送去邊疆這個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刑家,跟石玉得知這個訊息時的震驚完全不同,刑驍整個人是坦然並願意的。
自從石玉告訴他錯在了哪裡,他每天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他從未想過自己這麼低階的錯誤會生在自己身上。
可事實證明,一切就是生了。
真的是因為他有多麼愚鈍嗎?
倒也不是。
是他自作聰明,自以為是,才導致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局面。
他總是覺得刑善能力不足,所以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可事實證明,就是因為他的這些偏見,才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別人在一步步變強,而你卻停滯不前,總是沉溺於那些過往的榮耀之中。
曾幾何時,他是刑家最驕傲的嫡長子。
可惜現在,他卻已經成為了刑家最荒謬的一個人。
刑驍收拾行李的時候,刑勇默默地站在他的房間,若在以往,他肯定是石玉之後第一個開口反對此事的人,但因為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這次他竟出奇地沉默。
刑戰看見這個情景,頓時急得跺了跺腳,“大哥,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地爹要把大哥送去邊疆?”
聽見他的質問,原本沉默不語的房間,總算有了些許的動靜。
“阿戰,你聽大哥說。”
刑驍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刑戰面前緩緩蹲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這次前往邊疆,是大哥心甘情願的,一切與爹無關,你不用為大哥感到不平。”
“為什麼?”
刑戰急了起來,“雖然我年紀尚小,可我也知道大哥在京城有大好前途,爹為什麼要把你送去那邊疆苦寒之地,讓你受這種折磨?”
“這算什麼折磨?”
刑驍笑了起來,“我去邊疆帶兵,是為了保家衛國,怎能算得上是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