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很想告訴自己這人就是做小把戲,就是在收買人心,卻還是在心裡唾棄自己,竟然帶著兩百層濾鏡看祁真,就因為他是自己的情敵,是哥哥的陰影,可是他明明什麼錯都沒有。
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相信這人是故作姿態、處心積慮博自己的好感,可是咳嗽是自己裝的,也是自己拉著他來這邊的。
再說他何必博自己的好感呢?
還算……勉勉強強算個好人吧。
“謝謝,哼。”顧唯腦袋都耷拉下來了,認命的接過祁真手上的東西,那句哼完全是條件反射,哼的一點力道都沒有,看的祁真直想笑。
原先看過照片,知道祁真長得好看。
但後來再琢磨琢磨,以為祁真這人吧,頂多長得好看些,性子怕是有些輕浮。還有可能是每天處心積慮往臉上塗日霜、夜霜、眼霜、防曬霜,擦著身體乳,坐在床上塗腳指甲油的那種小娘炮。
畢竟談了幾個月就分了手,也不管之前怎麼如膠似漆,聽著就濫情,和男神談戀愛的同時還勾引自家的哥哥,聽著就不正經。
雖說相信他哥的眼光,但那時情竇初開,一時不妨沒招架住,被道行高深的小妖精得逞了,也不是沒可能啊。
可是見到真人的第一眼,顧唯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總算知道了他哥為什麼見到這個人就被判了無妻徒刑,為什麼收不了場。
因為他確實有這個資本,皮相好看就算了,骨子裡透著一種乾淨的氣息,賀昀修大概也是這樣陷了進去。
他們看起來強弱懸殊,實則勢均力敵,祁真還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
所以以前想過的什麼“這是一張支票,數字隨你填,只要你離開賀昀修”的戲碼完全沒有施展的餘地,這是個隱藏boss。
想想也是啊,賀昀修在娛樂圈待了這麼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是人是鬼,一眼就辨明瞭。
可憐的哥哥,可憐的我。
哼!
顧唯悄咪咪打量祁真的眼神被一一接收,但是對方小心翼翼,感覺到自己要抬眸時,就猛地轉開視線,祁真也就遂了他的意裝作沒看見。況且剛剛在辦公室裡,看顧唯對賀昀修的態度是有些兇,這大概也是他哥這麼久沒得手的原因。
這都叫什麼事?顧衡不待見自己,顧唯不待見賀昀修,還偏要湊到一起去。
祁真決定對症下藥,把那些浮游表層的東西一掃而淨,最好顧唯能跟自己說些賀昀修的壞話,再像個噴嚏似的打出去,乾脆利落,別把那些偏見積起來,成了病灶。
否則他哥進度條拉得這麼慢,所有該摔的跤都摔一遍,除了磕掉幾顆牙,擦破些皮外,也不見得能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段真感情。
“你不喜歡賀神嗎?”祁真喝了一口咖啡,轉過身去靠在一邊的臺几上,漫不經心的說。
顧唯清清楚楚的聽到自己的腦海中,迴圈的“滴,對方發出死亡吟唱”的聲音,嚇得手中的杯子都差點沒拿穩。
他什麼意思?
上學的時候,老師說做題前首先要想出題者的意圖,那祁真問他這個問題的意圖是什麼?
照常理來說,正宮發現了別有居心的野花,會輕蔑的瞥一眼,嗤笑一聲“聽說,你喜歡我家老爺”,然後野花高昂著不屈的頭顱,高聲喝道“對,我們是真愛。”
隨即正宮放出大招,“憑你這個賤蹄子,也想登門入室?”然後命人轟了出去。
那祁真這個反問,是個什麼意思?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最後顧唯得出結論:祁真的意圖。
他想我死。
顧唯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發出了一聲鏗鏘有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