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見顧衡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反駁的意思,就知道他哥現在正在和自己做鬥爭。
“哥,是我去探真真的班,而你,只是我順帶捎過去的。”顧唯抿著嘴一臉鎮定的拍了拍顧衡的肩膀,看起來很是少年老成。
顧衡掙扎良久,終是被祁真這兩個字糊了腦子,點了點頭,接著看著站在身側很乖巧的自家弟弟,覺得他最近做的事都很上道、很有覺悟,簡直跟原先的小傻逼判若兩人。
要是沒了他,自己大概真的寸步難行。
然後就沒忍住,仗著身高優勢伸出手,笑的一臉慈祥摸了摸顧唯的後腦勺,說了句:“我家小唯都長成大姑娘了。”
顧唯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仰頭笑得眉眼彎彎,好久沒有聽到哥哥的讚美了,真是美滋滋。
“那我的門禁可以取消嗎?”顧唯眼裡冒著點點星光,天天躺在床上修仙的日子不好過,只想奪門而出背井離鄉風馳電掣,化身夜之精靈,舞池裡的super dance kg,跟著音浪晃再撞到地上。
順便鬆鬆被哥哥扯住的命運的後脖頸。
“想取消?”顧衡挑眉。
“嗯嗯!”顧唯臉頰都因為興奮泛起了紅暈,彷彿已經看到了夜夜春宵的未來。
“等你到30歲的時候,就可以了。”顧衡皮笑肉不笑。
“30?您怎麼不說80呢?”顧唯體內洶湧起叛逆的血液。
“你要是活的到,也行。”顧衡轉過身去靠在沙發上,看起來很愜意。
“我一定努力活到80歲,然後再打你,打得你嗯嗯失禁,坐在輪椅上抱著腿喊我爸爸!”顧唯一邊喊一邊揮拳頭。
第二天,顧衡特意起了個大早,更準確的說,顧大總裁是被迫起了個大早。
昨晚腦子裡彩排著各種見到祁真和賀昀修說的臺詞,既要不失自己的風度,又要體現對他們情投意合的祝福,還斟酌著對祁真演技如何讚美,既要拿捏得當,又要飽含期待。
於是就這麼睡著了。
或許是因為睡前反反覆覆都在想祁真和賀昀修,所以一直睡得斷斷續續,很不安穩,還做了好幾個噩夢。
其中有一個,顧衡記得格外清晰,夢中自己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當著一眾親朋好友的面跟祁真表白了,夢裡也是很大的雨,甚至比玫瑰花的葬禮那天來的更猛,就跟老天爺膀胱爆炸了似的。
自己就這麼單膝跪在雨裡,毫無形象的喊著“祁真,老子喜歡你,喜歡了很久了,所以今天,老子踏著傾盆大雨過來娶你。”喊完就被大風大雨打的哆哆嗦嗦,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
祁真那頭站了好多人,黑壓壓的一片看著很滲人,而自己這邊只有自家小傻逼,他在那邊高舉著喇叭,喇叭裡是自己失真到難聽的聲音,迴圈喊著:風裡雨裡,顧衡等你。你不嫁我,我就搶你。
蕩氣迴腸。
就像自己的墓誌銘。
然而自己話還沒說,人群中突然鑽出來一個賀昀修,高喊著“顧衡你他媽敲我牆角,老子乾死你”直直殺了出來,周圍人撲了上去攔住暴怒的賀昀修,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後來顧衡就醒了。
醒來的時候夜色正濃,顧衡心有餘悸的看了看手機,突然亮起的螢幕沒有給人任何適應的機會,硬生生刺了過來,眼睛生疼。
上面顯示著“02:17”這幾個數字,顧衡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揉了揉眉心,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拖泥帶水。
好不容易放空著自己再度入睡,可是這夢跟自己槓上了似的,又是熟悉的環境,又是好友目眥欲裂的表情,賀昀修喊著“你他媽還敢回來”一拳招呼了過來。
於是顧衡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