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真正在恍神的時候,門忽然被開啟了,循著聲音望過去,顧衡站在門口,好像是快步走過來的,因為他的動靜有些大,手都來不及收回去。

顧衡走了進來,祁真剛想開口,就看到後面緊跟著一個人,有些不耐的推了顧衡一把,然後站定到了自己面前,眨了兩下眼睛,笑著開口:“祁真,你還記得我嗎?”

“北辰?”祁真輕輕皺了皺眉,不是認不出宋北辰,而是疑惑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就好像疑惑為什麼那時候睜開眼睛見到的是顧衡一樣。

但兩者又是不同的,一個似乎在情理之中,一個卻真是意料之外。

宋北辰笑笑沒說話,一大早起來看到賀昀修出車禍的訊息,還沒來得及消化,緊接著又傳出“深夜密會”的桃色新聞,再看到祁真那張臉,宋北辰覺得賀昀修這玩笑開大發了。

平日心無外物的像是活在終南山山頭的影帝,忽的下了山化個緣,就受傷還俗了,還將微博伺服器弄到癱瘓。

宋北辰急的不行,給賀昀修打電話不接,給助理打電話也不接,陸遠倒是接了,可是也一頭霧水,還反過來問他知不知道賀昀修被帶到哪裡去了,那麼大一個人怎麼就憑空消失在醫院了?

更別提聯絡不上賀昀修,也不敢打擾顧衡、霍銳,就專挑軟柿子捏的一群狐朋狗友,硬生生逼得宋北辰生出自己才是那個和賀昀修“深夜密會”的主角的錯覺。

直到後來顧衡在群裡發了個地址,宋北辰才鬆了一口氣,一個人摸了過來。

到這裡的時候,霍銳也已經在了

宋北辰看著顯然不對勁的賀昀修和顧唯,再看著坐在祁真身邊時不時幫他掖個被角,碰碰額頭測個體溫的十四孝顧衡,覺得自己沒睡醒,一句“祁真不是昀修的前男友嗎?”脫口而出。

然後就被賀昀修和顧衡拉到拐角處,一號種子選手男子單打,二號種子選手男子單打,最後混合雙打。

顧唯見祁真有些茫然的表情,輕輕蹭了過來,替祁真塞了個枕頭在身後,然後開口道:“北辰和銳哥聽到訊息,就過來看看你。”

祁真笑了笑,對著宋北辰和霍銳點了點頭。

“一天沒吃東西了,粥一直備著,先喝一點再吃藥。”顧衡說著就從不知道哪個角落端出了一碗粥,擠開顧唯坐在了祁真身邊。

從小到大沒有打過架的顧衡,第一場架是跟賀昀修打的,真材實料的打,第二頓揍是給宋北辰的,意思兩下沒有較勁。

兩場架,為了一個人,掛彩在所難免,難看也是真的,卻刮乾淨了所有鬱結,甚至忘記了“時間”這個推手,由著那些破土而出瞬間席捲的情緒支配著自己,一夜之間得到解放。

所以顧衡丟掉了所有負重,輕裝上陣準備攻祁真的城,略祁真的地,高速疾馳也根本不怕會不會追尾,甚至覺得追尾更好,逼得祁真停下來,罰單自己繳,還是心甘情願的繳。

顧衡拿起勺子,作勢要喂到祁真嘴邊。

祁真有些懵,下意識抬手壓下那碗粥,看著顧衡帶著笑意直直望著自己,有些不自然的避開了他的眼神,不知怎的,總覺得顧衡像是換了一個人,明明之前還拘謹機械的不行。

顧衡卻是以為祁真臉皮薄,在眾目睽睽之下吃飯不太適應,於是將那碗粥放在一側的櫃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身後的顧唯,輕聲道:“你們該吃飯了,粥涼了喝著傷胃。”

兩句話沒有絲毫因果關係,前者是提醒,後者是威脅,逐客令下的乾脆利落又從容不迫。

強行要吃飯的眾人:……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顧衡又將那碗粥端了起來,不緊不慢舀了一會兒,然後盛了一勺遞到祁真嘴邊,開口道:“溫度剛剛好。”

“我可以自己來。”

顧衡沒說話,只是笑著看著祁真,眼裡藏不住的情緒燙的祁真有些受不住,只好就著他的手喝完了半碗粥。

“阿姨送過來的,熬了很久,說應該會對你的胃口。”顧衡起身收拾著碗筷,一邊說著。

祁真疑惑:“阿姨?”

“就是你媽媽。”顧衡回到。

祁真明顯的感受到顧衡語氣的輕鬆,“我媽跟你說了什麼嗎?”,祁真說完摸了摸鼻子,不自覺有些心虛。

顧衡聽到祁真的話,手下的動作一頓,慢慢轉過身坐到祁真身邊,彎下腰調了調祁真身後的靠枕,擦著他的耳朵輕飄飄說了一句:“沒什麼,只是把你交給了我,帶著爺爺他們回去了。”

因著這個動作,祁真感受到顧衡的氣息,斂去所有的鋒芒,鋪天蓋地的將自己牢牢裹住,那些不響不跳的文字,被安靜的拆解剝離,再輕巧的拼接成連貫的句子,豐盈成不安分的心跳。

入耳又入心。

這感覺有些糟,祁真藏在被子下的手攥了松,鬆了又攥,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可是顧衡的存在感太強烈,要從中完全走出來太費勁了,祁真徹底敗下陣來。

顧衡感受到祁真的僵硬就知道自己得逞了,又不想將祁真逼得太緊,於是不急不緩的退開,隔出一個安全的距離,給祁真留一點地方好喘口氣。

“昀修過幾天要開個釋出會,澄清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林導想著《人質》的訊息也多多少少放一點,好堵一堵那些沒什麼分寸的筆頭,你怎麼想?要是不願意這麼早曝光,幾下帶過就好。”顧衡說著。

“可以嗎?”祁真心情有些複雜,任誰遭遇了一場飛來橫禍,人還沒清醒,就被貼上各種“男狐狸精”的標籤,都不會開心到哪裡去。

雖然這種輿論的交鋒沒有深入,甚至可以說是戛然而止,仍是被按在灰色地帶莽了一把。

以前說娛樂圈是片深海,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祁真贊同,但是覺得自己還年輕,觸不到那種底,可今天試了一次,自己潛都還沒潛下去,就嗆了水。

“可以。”顧衡笑著說,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祁真低著頭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算了,刻意遮著掩著反倒留下更多問號,於是斟酌著說:“如果有人問了,那便回答吧。”

顧衡點了點頭。

“我還要住多久?”祁真總覺得一直躺著太耽誤事了,無論是顧衡還是林導那邊,都不可避免的被自己影響。

“小半個月。”顧衡睜眼說瞎話。

“什麼?”祁真驚訝出聲,明明沒什麼大礙,否則家裡人也不會這麼安靜,甚至任由顧衡待著,竟然要躺半個月,要不是知道這裡是自己家的醫院,祁真都要以為騙住院費來了,心都黑了。

祁真正欲再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的敲門聲,兩人循著聲音望過去,賀昀修斜靠在門邊,有一下沒一下敲著門上的玻璃,然後邁著大步走了進來,開口道:“顧大總裁,陪夜這種事就不勞煩您了吧,這裡可沒多餘的床。”

“等會兒我舅媽可就來了,說不定還有外公。”賀昀修繼續涼涼的說,“哦,還有外公的龍頭柺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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