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覺得生了病的祁真特別乖,除了不讓親怕傳染之外,無論是吃飯還是吃藥,都乖巧的讓顧衡心尖都發顫。

偶爾不經意看過去,就能撞進一雙因著發燒變得格外水潤的眸子,這感覺很新奇,那種與生俱來的溫柔也平添了好些溫度,顯得青澀又撩人。

那人就這麼靜靜看著你,沒有一點火氣,卻溫潤通透,好像帶著百般眷戀和期待,顧衡知道自己對於祁真向來沒什麼自制力,但現在看來,那點可憐的自制力也被高估了,祁真以前可能都沒有對他動真格。

否則這無時無刻不在說“我愛你我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的眼神,他哪扛得住?!

顧唯回來的時候,鞋子都來不及脫就跑上了樓,也不管身後跟著的賀昀修,一把擠開正鬧著給祁真講睡前故事的顧衡,伸出手就去探祁真的體溫,急衝衝開口道,“退燒了嗎?還有沒有哪裡難受?吃了藥還是打了針?”

“打針了也吃藥了。”祁真指了指床頭上的藥盒,“不是在做訪談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早上從小白那邊知道你發燒了,就嚷著要回家,只是那些通告都推不掉,所以只能速戰速決。”賀昀修推門走了進來。

心掛著祁真,所以平日格外不安分的顧唯,今天格外的雷厲風行,採訪結束關了鏡頭,導演就連連讚歎說傳言就是傳言,信不得半分,顧唯哪像個不知深淺的孩子,明明跟他哥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大半夜的開盞小燈做什麼,缺這幾塊錢電費?”賀昀修啪的一聲開了燈,整個房間瞬間亮堂起來,然後慢悠悠走了過去,坐在床尾看著一旁的顧衡,上下輕巧打量了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小真現在是病人。”

顧衡額間青筋突突跳著,微眯著眼睛開口道:“你家睡覺還開個大燈?”

顧唯聽到這句話就轉頭去看祁真,剛剛燈光暗,看不太分明,現在藉著光總算看出了隱隱的疲態,臉色不是很好,看著氣血不足的樣子,於是擔心地撇了撇嘴,低聲道:“要睡了嗎?”

“沒,今天睡的時間夠長了。”祁真說著就把視線轉向了顧衡,輕輕勾了勾唇角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我還不困。”

那樣子像極了在徵求意見,就好像顧衡說一句不行,他就會乖乖的關燈上床睡覺,根本不像什麼男朋友,反而像是爹!

“那就再玩半個小時。”顧衡遲疑了一下,在顧唯和賀昀修審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嘆了一口氣,“張叔說工作強度太大又缺少休息,抵抗力下降加上冷熱交替才燒得這麼高。”

“最多一個小時。”

時間足足翻了個倍,真是好慷慨。

“其實你們不用這麼趕,這幾天都在家裡,什麼時候都能見到人。”顧衡皮笑肉不笑補充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不來我已經哄睡著了。

“後面沒人跟吧。”顧衡又補充了一句,現在各路工作室就指著爆出賀昀修的物件火一把,鉚著勁拉線進攻,招數多到防不勝防。

“沒,分兩條路回來的。”賀昀修回道。

祁真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因為換了睡衣的緣故,料子有些軟,被起身的幅度帶著露出一截線條優美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可顧唯根本無心欣賞,隱約間好像看到了一些傷痕,但還有些不確定。

於是藉著遞枕頭的舉動,湊近了身子探情況,這下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心裡咯噔一聲。

那痕跡絕對不是吻痕,就是捱揍的淤青。

顧唯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扯過一條被子就把祁真脖子以下的部位遮了個嚴嚴實實,然後躺到被子裡就一把掀了祁真的睡衣,目光灼灼大膽放肆,整串動作極其連貫熟練且一氣呵成。

無緣無故被扒了衣服的祁真:……

看著媳婦被自家弟弟扒了衣服的顧衡:……

看著自家弟弟被媳婦扒了衣服的賀昀修:……

直到顧唯掀開被子大喊了一句“誰打你了?”三人才反應過來顧唯那一連串動作的目的。

“沒有,拍戲需要。”祁真無奈地笑了一下,輕聲道:“都是敬業的勳章。”

顧唯顯然很不滿意這個回答,直起身子坐在床頭不說話就盯著祁真看,大有你不說我就坐著不走的意味。

賀昀修見顧唯露出這表情,覺得事情也不大對,皺了皺眉,《局外人》是林導鎮場,祁真又是絕對意義上的男一號,就算有什麼人想使絆子,林導那邊不可能這麼安靜,“真是拍戲受的傷?”

祁真聽著賀昀修的語氣就知道他又在東想西想了,於是挑了挑眉指了指身旁的顧衡,“他打的。”

這不怪祁真,下午祁真吃了藥準備睡覺的時候,因為流了冷汗,所以顧衡要給他擦身子換身乾淨的睡衣,看著祁真身上的淤痕,就說起醫生來檢查身體的事,以及遭受的一通罵。

那是顧家的私人醫生,也算是看著顧衡長大的,顧唯見到了經常還要親親熱熱喊聲伯伯,本來祁真也只是小病沒什麼大礙,打了針調理幾天就會好,正欲離開,卻不經意間看到了祁真身上的傷痕。

這下好了,看向顧衡的眼神變得複雜不說,原本乾脆利落的動作也變得拖泥帶水,收拾一個藥箱收拾了半天還沒弄好,顧衡又一心撲在祁真身上,沒發現他的異樣,直到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咳。

“阿衡,如果這是被人打得,那就儘快報警,如果是……”醫生的手頓了頓,他活到這個年紀,看了大半輩子的病,為醫者為人父,還是覺得身上這雪白的行頭最好看,感冒發燒的確不算大事,但那一身傷卻叫人忽視不了。

看著床上皺著眉頭睡得不是很安穩的祁真,長嘆了一口氣,接著開口道:“我不知道這孩子和你有什麼矛盾,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去找法子解決,付諸暴力就是不對的,你要是真不喜歡,就早點放過他,都是爹生娘養的,誰不心疼。”

顧衡這才反應過來,轉過身來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叔,這是我愛人。”在醫生詫異的眼神中自顧自說著:“是名演員,拍戲添的傷,我會注意不碰到傷口的。”

醫生先是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那就好。”

“等結婚的時候,請您喝杯酒。”顧衡說完就轉過身去,替祁真按摩有些僵硬的指節。

顧衡把這件事告訴祁真的時候,祁真先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後來想想,顧衡大抵也跟自己想的一樣,所以才會說出“等結婚的時候,請您喝杯酒。”

是醫者也是長輩,所以才不管床上躺著的是誰,站在面前的是誰,所以才會說出那番話。

顧唯和賀昀修自然不信祁真的話,但心頭的擔心卻隨著祁真這一打岔沖淡了很多。

四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顧衡就把顧唯連帶賀昀修一齊轟出了門,一句晚安都懶得說,顧唯扒著門沿喊道:“一個小時還差十八分鐘,哥你有沒有時間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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