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然？”
“也不可能是她啊。”
“半年前都還是一副酸菜樣，和這個美女相比完全一個天一個地。”
“可你聽這聲音，挺像啊，蘇然全身上下也就聲音美。”
蘇然厭煩極了這種被評頭論足的聲音。
她就像一尊封鎖在冰磚裡的玫瑰一樣傲人，冷冷的睨了他們幾眼，他們便閉口不言了。
蘇大缸手裡的箱子再也抱不住，沉重地落在地上，出一聲悶響。
他臉上那種裝出來的老實憨厚也不復存在，直愣愣地看著蘇然那張臉。
蘇然沒有再理會他。
將手裡的那幾箱先放進車後座，轉身過來輕而易舉地抱起蘇大缸落在地上的那兩箱。
“你真的是蘇然？我知道的那個蘇然？”蘇大缸追問。
“這個小江村還有第二個蘇然嗎？”
她看著蘇大缸冷笑，驅車離開原地，只留下一群滿腹疑惑和好奇的人。
小江村大部分人都姓蘇，偶爾也有幾個外來姓，就像之前的周昀和周池，是早年間父母帶過來落戶的異鄉人。
回到家的時候屋裡來了客人，是姥姥的老姐妹，一個揹著雙手、裹著頭巾的小腳老太太。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一回頭，就看見披著寒霜帶著一大串物品的蘇然。
“崔奶奶好。”蘇然打招呼。
“好……好好。”崔奶奶渾濁的眼珠子都直了，順著蘇然的話回應，好半晌才反過去問蘇姥姥，“然然？”
蘇姥姥愉快地點頭。
“長得那麼漂亮啊，成大姑娘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崔奶奶感嘆。
蘇姥姥和顏悅色道：“上次我跟你說的凝脂丸知道不，就是它治好了我外孫女。”
“哎喲喂，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就說我們家然然本來就是一個美人坯子，是那些人有眼無珠。”崔奶奶也替蘇然高興。
蘇然說：“崔奶奶既然您來了，就來我們家吃頓飯再走吧。”
崔奶奶擺手說：“不了不了，我今天就是聽說你們祖孫倆回來了，就過來看看你們，看到你們身體健健康康的，狀態還不錯，老婆子我就放心了。”
別看崔奶奶裹著小腳，年輕時是方圓十里有名的潑婦，誰聽見她的名字都怵幾分，人人都說她是個惡婆娘。
可就是這麼一個婆娘，在蘇姥姥接回蘇然回村，村長不接受蘇然落戶的情況下，她帶著剛從田裡鋤完地還沾著溼潤泥土的鋤頭，砍在村長家門上，指著蘇然對村長吼：
“你給不給辦？你不辦我鋤破你們家的門！讓你們家天天喝西北風！”
蘇然就是靠著這些僅存的溫暖活下來的。
崔奶奶還是回去了。
蘇然和姥姥兩人一起張羅著做飯。
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屋裡燃著暖氣，院子裡燈火通明，廚房煙筒炊煙繚繞，一點兒都不冷清。
姥姥脫了外套，只著一身長袖衫，袖口挽得高高的，兩隻手結結實實端起一盆早就做好的米酒給蘇然。
“切一半給你崔奶奶送過去，還有高老師他們家。”說到高老師，她嘆息道：“沒有高老師，也不知道他們家這個年該怎麼過，你也知道你師孃那個性子，小桃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蘇然接過米酒放在桌案上，用大勺子舀著分裝，聽到蘇姥姥說的話，她不由得想起那個兩頰通紅的女孩，手下動作一頓。
“姥姥，您別擔心，我等下去看看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