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睜開雙眼，長長的睫毛劃過漂亮的弧度，定定地看著後視鏡裡男人輕睨著她的眼。
“那個女孩現在很討厭我。”她說，“每次都是因為你的原因。”
“咳咳。那我給你賠罪，見完導演我們一起去吃飯。”他輕笑。
蘇然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出咕咕響聲。
她餓了。
看得出蘇然的窘迫，他修長手指曲起，微微抵了抵高挺鼻樑上的眼鏡。
“鬼音女士的肚子已經等不及了，我們要不要去……”他剛想說找點好吃的。
結果就看見蘇然從隨身揹包裡掏出一包餅乾。
“先去見導演吧，我吃點這個墊肚子。”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感謝李羽，怕她在片場工作餓了，或者沒精神，包裡塞了一些壓縮餅乾和提神的薄荷糖。
“鬼音。”
“說。”
“有沒有對你說過，你挺會拆臺的？”
“你開你的車。”
“……”鍾珏失語，她真的很會拆臺。
小蝴蝶看看他，再看看一本正經啃餅乾的宿主。
【宿主，你這是在斬桃花嗎？】
蘇然沒有回答。
鍾珏口中的綜藝導演之前是拍紀錄片的，他尤其鍾愛拍攝真實場景和嘉賓的真實情緒。
因為這兩點，之前還鬧過不少事。
大概是拍得太過真實，有一位明星暴露人設，口碑下降，掉了大量粉絲，這個明星轉而起訴導演，沒想到起訴失敗，落得個矯揉造作的名頭。
而這次他要拍的是《自給自足》。
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一檔生活型別綜藝，看點大概是明星在沒有任何人的幫襯下，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如何生活。
問在哪裡拍攝，韓導演只給了一個地址。
“流水村，如果你們願意，拍攝當天去這裡。”
“拍攝嘉賓有哪些？”鍾珏問。
“我知道有的人會因為不想碰到死對頭避嫌，但這恰好是我喜歡拍的點，所以我不會暴露名單。”韓導演說道。
鍾珏攤手，“好吧，我們鬼音才進娛樂圈沒多久，也沒樹立過多少敵人。不過看在以前合作過的份上，能不能給個大概範圍？”
韓導演看著鍾珏，眯了眯眼睛，“你小子，當年在娛樂圈可是招惹了不少人。”
“我都息影了。”
“你是息影了，可你留下了一堆爛攤子。你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站在你對面被你揮手作別的人至今對你念念不忘，要不怎麼大家說你薄情呢。”韓導演不屑道。
鍾珏扶了扶眼鏡，狹長眼尾閃過餘光，見蘇然平靜地坐在旁邊喝茶。
他心裡突然升起一陣失落。
她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過去。
回去路上，氛圍出奇的安靜。
鍾珏不再想方設法找話題和蘇然聊天。
而是在下車的時候問了一句：“鬼音，你覺得我這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