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空,烏雲消散,圓月如盤,清輝灑滿寰宇。
南宮吼掌中噴出六道靈力,一道靈力封鎖住丁符口唇,使其聲不得。
另外五道靈力化為銀白繩索,一端捆縛於大樹之上,一端束縛住丁符咽喉手腳,銀白繩索漸漸拉得筆直,竟使丁符懸空而起,呈五馬分屍之狀。
而後他自如意戒中取出一枚靈階九品的‘止血生肌丹’,合口吞入腹中,原本血流如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度迅止血、合攏、結痂、脫落,最終只在胸腹間留下了一個圓形的疤痕。
他看著腳下的丁符,目光如野獸般兇狠而殘忍。
“剛!”
南宮吼探手於如意戒中取出柄靈器。
一柄紅光繚繞唐階上品的虎頭宣花斧,已被握在手中。
他已打定主意,先斬下肢,再斬上肢,最後斬下頭顱。
讓別人的痛苦加倍,自己的快樂才會加倍!
“我會先斬下你的腳,再斬下你的小腿,然後是大腿……享受你人生最後的時光吧!”
南宮吼咬牙切齒恨恨道!他語罷執斧走向丁符右腿,就欲大力劈下!
“月有圓時亦有缺,心有孤勇亦有怯,投身碧波濁浪裡,眾生多是魚與蟹。
七情六慾皆負累,紅妝青衫白骨堆,但尋方寸赤子心,往日光陰不可追。”
“……”
一個踽踽獨行的身影自黑暗中走來,距離南宮吼五六十米左右的距離。
他一邊走,一邊重複吟唱著歌聲。
歌聲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與孤獨。
又彷彿如一個看透人生的隱士,透露著恬淡虛無,清靜無為。
南宮吼聽聞異響,手中虎頭宣花斧一收,轉身望向來人。
來人不徐不疾,緩緩向南宮吼靠近。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在月光的照耀下,南宮吼只見來人戴一頂玄藍斗笠;背披一件毛皂蓑衣;身著破舊粗布衣衫,鶉衣百結,飄散著淡淡的魚腥味;腰間懸著一個混黃魚簍;腳上踏著一雙破舊芒鞋;手中執著一根普通的釣杆;釣杆黃中泛黑,如經歷漫長歲月風吹雨打的樹皮,充滿了滄桑的痕跡;釣線其色如雪,隱隱有白玉的光澤,如青春熱血少年的眼眸,朝氣蓬勃,生機盎然。
十米!
八米!
五米!
待更近時,南宮吼只見來人身影佝僂,面容之上千溝萬壑,如老樹盤根,荒草衰敗。
眼眸之中毫無修真者的丹霞神輝,周身亦探查不到任何靈力的波動。
莫非就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出現在豢獸山脈獨狼山上?而且竟然是一身漁夫的打扮?
豢獸山脈之中,有巍峨山峰,有霧靄密林,有無盡荒草,自然也有幽深寒潭,潺潺澗水。
距離獨狼山最近的寒潭名為潛龍潭,最近的澗名為鷹愁澗。
潛龍潭中自然並沒有龍,卻有虎齒鱷,尖角魚,黑尾鱘,碧玉蛙,冰蟾蜍……
雖有魚可釣,卻是極其危險,甚至可能付出生命代價。
畢竟豢獸山脈,兇獸出沒,妖氣瀰漫,尋常之人,若非嫌自己命長,絕不會踏足山中,更不會去釣魚。
鷹愁澗不過是獨狼山上一條小溪——寬不過兩米,深不過兩拃的小溪。
天有雨而潺潺時,匯聚成澗;天無雨而乾涸時,則為溝。自然無魚可釣,更無魚可捕。
三米!
兩米!
一米!
若是尋常之人,見到南宮吼這般打扮之人,定會避而遠之,唯恐危及自身。
“小兄弟,敢問山中有可垂釣之處嗎?”
漁裝老者卻是渾然不懼,他緩步行至南宮吼身側,卻是對著將要一命嗚呼的丁符道。
丁符自然聽出了來人是誰,卻苦於有口難言,不能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