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符蘇嘆晴看著南宮吼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蒼莽的山嶺密林間。
眼前的羊腸小道,遠方黝黑的山峰,青翠的樹木,搖曳的綠草,愈的清晰!
他們不由抬頭仰望天空。
天光已微明,東方旭日尚未升騰而起,卻已白,西方玄月尚未落下,卻猶黑。
在這一刻,黑白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共存於天幕之上,相互排斥,卻又相互融合。
漫漫長夜終將過去,淡淡曙光已經到來!
東方一抹淺紅含蓄而熱烈,似鳳冠霞帔下新娘子眉間的胭脂,又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璧人濃妝淡抹總相宜的朱唇,有一種朦朧而詩意的美感。
新的一天,總是讓人期待!
人,是不是放下心中的執念,就可以如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他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蘇嘆晴看著消失不見的南宮吼,望著丁符道。
“他是一個老人,卻也是一個新人!”
丁符回應道。
天邊旭日初昇,剛健之氣流轉八方,溫暖的光,灑滿五洲四海。
有相逢,就有離別!
“如果有緣路過蘇巖鎮,可到蘇家找我,讓我略盡地主之誼,以謝丁公子救命之恩!”
蘇嘆晴臉色微紅,喃喃細語道。
“不必了!我們已兩不相欠!”
丁符語罷。靈翼舒展,沖天而起。
“你這個呆子!”
蘇嘆晴一跺腳,俏臉上顯出一絲慍色。亦是靈翼展動,沖天而起,看著丁符飄然遠去的背影,竟沒有絲毫留戀之色,她久久望著丁符,直至完全消失不見,懸浮良久,方才催動靈翼向蘇巖鎮而去。
東方,青龍位,紅日高懸,上至浩瀚蒼穹,下至蒼茫大地,萬物生機勃然,一派欣欣向榮之景象。
如玉樓,掌事房。
房門已開,沐春風容光煥,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她正在用餐,大快朵頤,毫無大家閨秀的淑女風範。
桌上的四菜一湯,很快便如風捲殘雲般被掃蕩一空。
對面坐著玉無咎,玉無咎的臉上卻滿是驚訝之色。
“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這小小的年齡,如此狼吞虎嚥,如此飯量,倒是讓人吃驚!”
他調笑道。
“你若不做如玉樓的掌事,開個酒館,絕對賓客盈門,座無虛席!這麼好吃的飯菜,而且總讓人有意猶未盡之感!”
沐春風面對著玉無咎,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敵意,甚至時常感覺這個胖胖的老頭還有幾分可愛,不但沒有上位者的威嚴,反而時常下廚,而且能燒得一手好菜,而且絕不重樣。
“確實挺可惜的,五百多年前,我本就一個混跡於蠻荒小城的廚子,本想煙熏火燎過一生,嚐盡人間煙火氣,只是可惜……哎!”
玉無咎言至關鍵處,卻是戛然而止,一聲嘆息。
“可惜什麼,難道你曾經還說過評書,唱過大戲不成,怎麼到了扣人心絃處,就掉了鏈子!”
沐春風正聽得入神,怎能如此揭過。
“哎,還是不說的好,一紙荒唐言,一把心酸淚!”
玉無咎眼中竟然有瑩瑩的淚光閃爍,似是沐春風的追問,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