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符望著眼前的‘青石潭’,也許從前是清澈見底,現在卻汙濁不堪。原本附近可能花香怡人,現在卻惡臭難聞。
如果說世間什麼力量最偉大?!時間一定會佔有一席之地。
時間是一個好東西,她能讓記憶最深刻的東西,湮滅於歲月長河裡,也能讓原本輕如蟬翼的東西,變的重逾千斤。
兩者說的都是感情。
只是真正的長相廝守,生死與共,也許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
丁符回望向來時路。
其實並沒有路,只有高大的樹木,萋萋的荒草,還有一路上隨處可見的‘青頭藤霧蛇’,早已經僵硬如棍的屍體。
“你在等待你的朋友?!”
王習微笑著問道。他的笑容裡寫滿了坦誠與忠厚。
丁符失望了,密林荒草間,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不知道是他們走的太快,還是時在樂無言走的太慢。
王習看著丁符微微點頭“人在等待的時候,總是感覺時間走的太慢!等真正等到了,卻往往現,可能她已經變了模樣!”
他話鋒陡轉,又問道“等兩個凡人,你認為值得嗎?!他們註定不可能成為你的助力,只會拖你的後腿,成為你的累贅,甚至可能給你帶來災禍!”
丁符望向遠方的小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王習右手從如意戒中取出一條‘青頭藤霧蛇’的屍體,然後左手燃燒起赤色的火焰,捋過蛇身。
一縷肉香撲鼻而來!
只是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無論是誰,食慾都不會太好。
丁符看著王習的動作,不知其準備要做什麼。
王義望著丁符,笑道“我知道,在如此環境下,無論多麼醇香的美酒,或者豐盛的美食,你恐怕都無法下嚥!”
丁符望向王習手上被烤熟的蛇肉,只能點頭。
他在殊死逃亡的過程中,曾躲藏在最骯髒汙穢的便池裡。也曾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躲藏了三天三夜,以過路的蛇鼠為食,那種連皮帶血的吃法,恐怕像極了最原始的人類。
可是,在很多時候,沒有選擇的時候,唯一的選擇,也往往是最好的選擇。
跪下來,有大魚大肉!還有香車美人!可是丁符卻寧願如喪家之犬,東躲西藏,哪怕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也不願意跪下,因為他知道,一個人一旦跪下了,幾乎沒有再站起來的可能。
跪下的人,有千般好,可是唯獨失去了尊嚴和自由。
王習看了一眼手中的蛇肉,問丁符“蛇骨,你吃過嗎?!”
丁符搖搖頭,他不想說太多的話,甚至不想再開口。因為開口之後,他就感覺彷彿有無盡的蛆蟲在口腔裡爬行,甚至味蕾都充滿了惡臭。
王習左手再次捋過蛇身,很快,骨肉分離了。
骨是長約兩米的蛇骨,骨骼間夾雜星星點點的肉屑。
肉是長約兩米的蛇肉,完完整整的一條,看上去就如一條青黃相間的腰帶。
蛇肉被拋向空中,王義右手如刀,向下墜的蛇肉斬去。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