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夜遊長安(1 / 3)

小說:名門 作者:高月

“臣韋諤參見太后。”韋諤身著二品朝服,恭恭敬敬地向崔小芙深施一禮。

崔小芙滿臉笑意,她微微擺手道:“韋愛卿請坐。”

“謝太后!”

見韋諤坐下了,崔小芙便開門見山問道:“今天內閣成員中似乎就你一人沒有去迎接張尚書,這是為何?”

韋諤冷哼了一聲,“臣的兒子也是今天回家,臣沒有時間。”

崔小芙點點頭,微微一嘆道:“看來朝廷中人,還是韋愛卿的腰最硬,哀家也不想去,卻不得不去,勢不如人啊!”

韋諤臉色鐵青,什麼也沒有說,一時,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韋諤雖然被朝野公認為太后黨人,但實際上他和崔小芙只是一種合作關係,是一種鬆散的戰略聯盟,只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一旦這個敵人被消滅,那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了頭,所以崔小芙對他就絕不會象對李勉隨心所欲地說話,而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一步一步引到路上來。

同樣,韋諤對她也不是知無不言,很多事情他們只是彼此默契配合,比如這次即將引發中原大戰的搶美案,其實就是韋諤所一手策劃,目的是要讓韋德慶一舉擊敗崔慶功,佔領整個中原地區,儘快成為真正能與張煥、裴俊抗衡的第三勢力。

而崔小芙的默契就是及時地封韋清為陳留刺史,這可謂深知韋諤的心,現在崔小芙將韋諤召來就是要催他儘快動手,不要讓這次中原大戰隨著張煥的回來而不了了之。

一方面她希望韋諤能儘快成為抑制張煥的第三勢力,韋家佔據中原,也是使自己的實力大增,能夠應對安西戰後張煥的咄咄逼人氣勢,而且崔小芙還有另一層私心,那就是崔慶功一日不除去,自己早晚會栽在他的手上。

現在崔慶功民心喪盡,糧食斷絕,正是除去他的最好時機。

這時,韋諤咳嗽一聲,打破了房內尷尬的氣氛,他挺直了腰肅然道:“崔慶功不顧百姓死活,妄圖挑起戰端,我們決不能姑息,我兒剛從陳留過來,現德慶將軍已整軍完畢,只要崔慶功膽敢過界,就一定不會輕饒於他,只是……”

說到‘只是’二字,韋諤的語氣頓了一下,瞥了旁邊的呂太一一眼,崔小芙會意,揮了揮手,命呂太一下去。

韋諤見左右已無人,便壓低聲音對韋諤道:“韋德慶絕不能先動手,現在崔慶功已有退縮的跡象,還需要我們再點一把火才行。”

“你可有什麼辦法?”崔小芙也不再掩飾她對開戰的迫切。

“我有一個一箭雙鵰的辦法。”韋諤輕捋短鬚,略略有些得意地笑道:“太后可封崔慶功手下大將為列侯,崔慶功心必忌之,那時即使不戰,崔慶功內部也會生亂,韋德慶便可以護民為藉口,出兵南下。”

崔小芙沉思良久,雖然這樣有可能會引發軍閥混戰,但確實是除去崔慶功的最好辦法,她忽然又想到張煥明天即將上朝,一種時不我待的危機感在燃燒著她的耐心,她毅然下定了決心,“好吧,就按你的策略來辦!”

……

夜幕漸漸降臨了,張煥一家人旅途勞累,都各自早早地歇了,張煥還在書房裡全神貫注地批閱幾本奏摺,這時,門輕輕地開了,張煥的侍妾花錦繡端著一杯參茶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她便是當年張煥在太原舊宅時所收的貼身丫鬟,當年她只有十一歲,是個又瘦又弱的黃毛小丫頭,在東內苑時,她整天就給張煥洗衣服、洗被子,以表示她有用,一晃六七年過去了,她已經十八歲,出落得亭亭玉立,面板細膩白嫩,鵝蛋臉上一彎秀眉,烏黑沉靜的眼睛裡總帶著一絲羞澀,她就彷彿是剛剛從樹上摘下、尚帶著露珠的新梨。

關於她的安排,本來裴瑩想將她嫁給張煥的一個親兵校尉,可就在談話的當晚,她便病倒了,一連幾天水米不粘,眼看就要不行了,這時給她看病的醫生說她其實並沒有什麼病,裴瑩這才明白她的心思,又是感慨又是憐惜,便決定接受她為張煥的侍妾,而這時的張煥正在攻打漢中。

但直到一個月前,張煥從安西返回,她才終於成為了他的女人,花錦繡身份雖然變了,但她的本色卻沒變,她現在依舊是張煥的貼身侍妾。

“老爺,喝碗參茶吧!”花錦繡將茶碗放在張煥的身邊,輕聲地說道。

“多謝了!”張煥對她溫和地笑了笑,放下筆,端起參茶喝了一口,渾身放鬆了,花錦繡輕快地走到他身後,熟練地給他按捏頸部、頭部和肩膀,一邊低聲道:“走了四五天,我們坐馬車的都累得不行,況且老爺還是騎馬,今天就早點歇了吧!明日還要起早上朝呢。”

“她們都睡了嗎?”張煥閉著眼睛問道。

“大家都睡了,夫人要管孩子,就吩咐我讓你早些休息。”

“那你怎麼不睡?”

張煥忽然笑著一把將她攬到自己面前,抱坐在自己腿上,握著她的手曖昧地笑道:“是不是想等著和我一起睡?”

花錦繡的臉羞得通紅,她低下頭,不安地捏著衣角,嘴裡彷彿蚊哼般地低聲道:“我才沒有呢!”

張煥哈哈一笑,在她屁股蛋上拍了一下,站起身來拉著她道:“走,咱們出去逛逛去。”

“可是,現在是晚上呀!”

張煥捧著她的臉,在她櫻唇上親了一下,溫柔地對她道:“你以前不是總對我說,想看一看長安的夜景嗎?今天正好我也有這個興致,就一起去吧!”

花錦繡心花怒放,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去給老爺拿件衣服。”

“別把她們吵醒了。”

“我知道!”

張煥見興奮得象個小女孩似的一蹦一跳,又想起她在東內苑時整日裡象小鳥似的忙忙碌碌,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陣溫情。

約一刻鐘後,張煥換了一件寬鬆的便袍,帶著花錦繡坐上馬車遊逛長安的街景,離開長安也不過大半年,可他竟覺得彷彿過了十幾年,甚至還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錦繡,你真的就沒有一個親人嗎?”

張煥見花錦繡伏在窗上,出神地望著大街,眼睛裡竟流露出一種憂傷的情感,他心中一陣憐惜,便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我記得你給我說過,你是因為張府裡有親戚才住進我從前的屋子,那你應該有親人才對,你怎麼對我說他們都去世了呢?”

花錦繡感覺到有點冷,便向張煥的懷裡縮了縮,良久,她才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從前是不敢說,怕你不要我了。”

“該打!”張煥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你伺候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再者,張府中還可能有讓我記恨的人嗎?就連張煊,我也早淡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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