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的腦子也被這種無止境的感情燒壞了,裝滿陽光的命運起點被黑暗吞噬,也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哈迪斯的感情捕獲了她,拉著她一同墜入這沒有任何色彩的天堂裡。
他們面板相貼,呼吸交纏,每次低聲的喘息帶出的都是針刺般的快感,一切都來得自然而然,又兇猛至極。
哈迪斯結實的手臂託著她,黑色鬈髮下的臉孔帶著情-色的潮熱,逐漸被黑暗佔據的眼眸,沒有一絲移開地看著她。
這是猛獸盯著幼鹿的本能反應,又是貪婪凝視著愛人,並且永遠得不到饜足的表現。
梁又綠被他抱在懷裡,雙手捧著他的臉,拇指蹭著他帶著溼意的嘴唇,腿勾著他結實的腰,無法控制地顫慄著。
她與他是一樣的,共同感受著同一種巨大的狂喜在身體裡肆虐。
他們彷彿在這一刻才真正找到了彼此,共享著靈魂深處那令人眩暈的酒液。
梁又綠抵著他的額頭,與他對視,清晰地看到這雙凝聚著濃烈愛意的黑眸裡,閃耀著最燦爛的生機。
“哈迪斯……”她的呼吸因為缺氧而斷續著,“我帶你走。”
她的聲音是模糊的,卻在承諾的瞬間,清晰地感受到這具緊緊環抱住她的強健身體,那因為極度的喜悅而出現的震動。
梁又綠的手指穿過他光滑如緞的髮絲,將他緊緊擁抱入自己的懷裡,毫無顧忌地包容這個來自三千年前的神明的一切。
她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一切。只有出現的疲憊感,才會讓她意識到人類的極限。
哈迪斯也像是找到了主枝的藤蔓,用盡力量纏繞住她,汲取她給予的回應與溫柔。
死亡的力量又開始失控,從毀滅後,成為一片黑暗的世界裡激烈翻滾著。無數繁殖的巨蛇出現,爬上了她光潔的小腿。
金色的蛇環從她潮溼的腳踝處顯露出身形,猩紅色的寶石舌芯舔舐著她落下的汗水。
梁又綠沒有阻止他的失控,她用柔軟的唇貼著哈迪斯發熱的耳朵,氣息不穩地虛著聲說:“以後都在一起。”
不管生還是死。
哈迪斯向來比她貪心得多,他下身因為失控而化出沉重的蛇尾,每塊黑色的鱗片上都閃著金色的光,生機留給他的祝福化為了繁花,纏繞在身體上。
他吐出了最優美最古老的神語,“永遠……”
這是誓約的時間,永遠,永遠在一起。
被她拋棄過的神,將所有不安跟悲傷都濃縮在這個誓約時間上。
梁又綠看著他溼潤的眼睫毛,神志恍惚,身體所有感知都被填滿了,聽覺也在這種暴烈到接近歇斯底里的震盪中,顯得無比遲鈍。
嘴唇卻比聽覺更快一步地輕聲重複他的話尾,“永遠。”
誓約完成,神語的力量烙印而下,死亡與生機的力量開始結合為一體。
死亡是新生最肥沃的土壤。生從死中抽根拔芽,不斷成長,最終重歸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