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皇后都沒有生兒子,皇宮唯一的男丁、太子司馬僪被先皇后賈南風的太醫情人程據用藥杵給捶死了。
得太醫者得天下,是後世宮鬥劇最常見的套路,賈南風簡直是宮鬥劇大女主鼻祖級人物。
繼後羊獻容只生了清河一個小公主,其他嬪妃肚子這幾年肚子皆無動靜。
倘若清河是個男孩,她就是當仁不讓的太子,獨一無二的儲君,大晉江山最合法的繼承人。
到時候孫丞相起草詔書擁戴的新君,就不一定是趙王司馬倫了。
皇嗣凋零,後繼無人,這是趙王順利廢帝篡位的主要原因之一。
為什麼大晉皇帝會被藩王控制、被廢為太上皇?
為什麼後宮佳麗三千,就是生不出兒子來?
這其中的原因實在過於天雷狗血,人性扭曲,道德淪喪。
因為太上皇司馬衷是個白痴,只有七八歲男童的智力!
但這個白痴出身高貴,是晉武帝原配皇后楊豔所生,是武帝司馬炎唯一活下來的嫡子。
楊豔出自弘農楊氏,和琅琊王氏、泰山羊氏齊名的名門望族,族中多有高官,晉武帝能順利的廢魏立晉、吞併東吳、一統天下,弘農楊氏功不可沒。
皇后楊豔死的早,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白痴兒子司馬衷,晉武帝愛敬結髮妻,也憐惜自己唯一的嫡子,遂封了司馬衷為太子,並且繼後也出自弘農楊氏,選了楊豔的堂妹楊芷當皇后,為的就是照顧白痴太子司馬衷。
繼後楊芷也生過兒子,但是兩歲就夭折了,之後一直無孕,所以楊芷把堂姐楊豔所生的白痴太子司馬衷當成親生兒子般撫養。
如此一來,無論晉武帝還是弘農楊氏,都把大晉的未來賭在這個白痴太子身上,既然太子智力不行,那麼早日生個正常的孫子吧。
帝后精心為太子挑選了賈南風當太子妃。賈南風的父親賈午、母親郭槐皆出自名門望族,家族勢力強大,有了賈南風當太子妃,太子的地位就更穩當了。
太子是個只有七八歲男童智力的白痴,不通人事,為了和太子妃的新婚夜不至於出醜,大晉好父親晉武帝司馬炎犯了愁,怎麼教兒子睡女人呢?
這種事情他不能親自上陣,手把手教兒子。
幸好,作為一統天下的蓋世雄主,晉武帝的後宮數目龐大,包攬魏國,蜀國,吳國三國的嬪妃,一共生了二十六個兒子,十三個公主。
由於妃子太多了,晉武帝得了選擇困難症,晚上不知道該睡誰,乾脆坐在羊車上,羊停在誰的宮殿門口,晚上就把“雨露”灑在誰身上,簡直不要太公平。
為了吸引晉武帝的羊,嬪妃們紛紛在宮門口潑鹽水,羊喜歡鹹味,就停在門口舔舐鹽水,嬪妃就有機會睡皇帝了。
反正妃子多得睡不完,晉武帝乾脆選了一個最溫柔、床技最好、經驗豐富的妃子去幫助白痴太子脫離處男之身,教他如何傳宗接代。
這個妃子叫做謝玖,睡完皇帝睡太子,她不辱使命,超額完成任務,不僅教會白痴太子睡女人,還懷孕了,生下東宮的庶長子司馬僪——這就是東宮唯一的男丁。
太子妃賈南風嫁到東宮,發現自己“喜當娘”,庶子居然生在嫡子前頭了,賈南風由此對謝玖和司馬僪深惡痛絕。
晉武帝一死,白痴太子繼位,白痴不會料理國事,朝政被楊太后和楊國舅把持,弘農楊氏權傾朝野,白痴皇帝只是個傀儡。
皇后賈南風連生三個女兒,沒有生兒子,她雖還年輕,還有機會生出嫡子,但是楊太后為了牽制皇后,還是立庶長子司馬僪為太子,封謝玖為貴妃。
婆媳關係跌落冰點。
賈南風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她背後的賈家也不是吃素的,果斷髮起宮變,以楊家造反為由,將楊家株連三族,朝中勢力連根拔起,將楊太后送到金墉城,活活餓死了。
由此白痴皇帝司馬衷從楊太后的傀儡,變成皇后賈南風的傀儡。
賈南風執政十年,休養生息,政治平穩,是個頗有治國才華的皇后,但是隨著太子司馬僪長大成人,背後勢力越來越大,和賈南風矛盾越發尖銳,最終勢不兩立。
趙王司馬倫的謀士孫秀獻出“河蚌相爭,漁翁得利”之際,挑唆皇后賈南風殺了太子,然後以匡扶正義為名,發起宮變,將賈南風送到金墉城,一杯鴆酒毒死了。
白痴皇帝成為趙王的傀儡,娶了趙王手下第一謀士孫秀的外孫女羊獻容為皇后。
羊獻容一切任憑外祖父孫丞相擺佈,這下皇帝皇后都是傀儡了。
帝后皆是身不由己的傀儡,一起被趙王廢掉,關到金墉城,就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所以,無論宮廷,朝廷,還是民間,對帝后變成太上皇和太后這件事都不覺得意外。
宮裡換了個皇帝,宮人們一切照常,沒有人為帝后鳴不平。
別說外人了,就連帝后唯一的女兒清河公主,都覺得父母遲早會被廢掉,只是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父母被關進金墉城。
金墉城,臭名昭著,是個無人生還的魔窟。
面對咄咄逼人的新帝,清河鼓起勇氣,說道:“皇上,我的父親是個白痴,我的母親是個柔弱的女人,他們兩個除了順從,接受命運的安排,什麼都不會。我又不是男孩子,只是個沒用的公主。我們一家三口,毫無反抗之力,因我是個女孩,也不會有人暗中支援我和皇上爭奪皇位。”
清河一拜,“皇上,我可以放棄公主的封號,帶著父母去鄉野之地隱居,從此不踏入京城半步,求皇上不要把他們送到金墉城,我們一家三口,對權力一無所求,只要在一起就好。”
為了政權儘可能平穩過度,新帝司馬倫並沒有大開殺戒,只要預設他的皇位,他就不動手。
清河的坦白和柔順,讓新帝頗為受用。
她甚至說出曾外祖父、孫丞相“倘若你是個男孩”的遺憾,對於新帝而言,是個不錯的情報。
清河保持著彎腰大拜的姿勢。
新帝尤嫌不夠,一掃她的膝蓋,“你既然來求朕,為何不跪?”
以前她是公主,趙王司馬倫是藩王,雖然他是高叔祖父的輩分,平時見面,也只是一拜即可。
清河從未向他下跪。
第一次跪下,清河沒有絲毫猶豫和掙扎,地下連蒲團都沒有,她直挺挺的下跪,膝蓋砸在堅硬的玉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求皇上開恩,放過我父母。”
看到清河跪下,新帝心頭大爽,他端坐在龍椅上,今天剛剛上身的龍袍妥帖無比,可見早朝上禪讓廢帝的大戲籌謀已久——龍袍刺繡繁複,沒有半年根本做不出來,趙王早就盤算這張龍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