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繼母的眼睛一亮,費梧的耍賴嘴臉也大變了樣,不過他再不要臉也覺得這塊餡餅掉得太大,一時不敢確定,既期待又不免滿臉狐疑:“你說真的?不會讓我在夢裡取支票?”

費臣冷眼看著費梧的小人神態:“你都能做出這樣的春秋大夢,怎麼會怕在夢裡取支票。”

費梧嘴角的笑消失了,他怒從中來,眼神陰狠,放下助理,轉而用食指指向費臣:“逗我玩呢是?費臣,你別以為我就那麼好打發!”

他的手指幾乎戳到費臣臉上,費臣伸出手像撥開髒東西似的將費梧的手指撥到一邊,不生氣也不動怒,甚至贊同了他的觀點:“我沒有認為你很好打發。街邊的野狗,給它吃喝給它住宿,它還會感激。”

費臣沒去看面色漲紅青筋暴起的費梧,他語氣平淡地誰:“可你會嗎?”

“你不會。野狗都知道的道理,你卻不知道。費梧,你確實很難打發。”

費梧被費臣的野狗比喻氣得牙關一緊,他當然明白費臣的言外之意,不就是當年他和他媽佔了費家後對費臣做了些不太好的事嘛。畢竟那時候誰知道如今費臣會有這樣的成就呢。

繼母見氣氛轉變不對,趕緊站了出來,表面嗔怪費梧實則怪罪費臣:“費梧,和你哥哥好好說話。你也知道你哥哥一貫有些敏感,何況他是家裡老大,怎麼說都該你讓著你哥。”

繼母一句話裡藏的機關多,他從來都說不過這位舌燦蓮花的繼母。他從小硬氣、骨子傲、裝不來可憐,現在也是,但好在他現在不會再因此被輕易激怒。

費臣大大方方接過話頭:“想不到一直以來你這麼瞭解我。我脾氣不大好,又是家裡大哥,費梧,既然你媽提醒你了,你和我說話時不妨注意下自己的身份和說話方式。”

繼母反而被他這句給哽住了話頭。趁此空隙,費臣讓助理帶明顯不喜歡這裡的費度離開。

等他自己準備走時,再度被繼母攔下,人都是這樣,為了錢多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費臣,這麼多年你把我和你弟當外人就算了。可費仁再怎麼說都是你親生父親。”

看著數十年不見,蒼老得兩鬢斑白的生父,費臣果然停住了腳步。

眼前這個一生無為的年邁男人,過了大半輩子的安穩生活,沒走過大運,沒遇過大禍。在同事眼中他兢兢業業,在鄰居眼裡他老實憨厚,唯獨對自己的兒子展現出他最惡的一面。

費臣來到父親面前,只問了他一句話:“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撒謊的,是嗎?”

這句話乍聽之下顯得突兀,令人不解,但費仁聽了之後,因喝過酒而發紅的臉頰慢慢地變得面無血色,他明白了費臣的意思。

從前費臣的繼母總愛在他面前描繪費臣多令人頭疼,既不聽話又愛撒謊。

有一年春節,費家集體回老家團年,繼母沒告訴費臣具體時間。

費仁他們準備走時,費臣還沒回家,繼母拐著彎兒和費仁告狀,說費臣年紀小記性不小忘了時間,於是他們沒回鄉下等費臣回家,費臣回來後老實說繼母沒告訴過他。

聽到牆角的繼母就在費仁面前哭訴,說自己不是費臣親媽,費臣不聽自己的話就算了,可為什麼他要這麼汙衊自己。

費仁安慰完費臣繼母過後,就來質問費臣,費臣甚至記得當時費仁說過的話,他父親罵他是滿嘴謊話的狗|雜|種,說自己真寧願沒生過他這個孩子。

費臣任由父親辱罵,而費仁則越罵越來氣,他提起凳子就往費臣背上砸,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狠,直砸到費仁自己出完氣為止。

後來,那一年的除夕,費臣被罰不準入家門,他帶著肩上的傷,裹著既單薄又破舊到漏出棉絮的夾襖哆哆嗦嗦在雪地上過了一宿。

事後費臣高燒不退,也是好心路人送他去醫院,他才撿回了一條命。而回家後,父親卻只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怎麼你還沒死在外面?”

而他的的確確,差一點,就死在了外面。

又比如到了初中,費臣每個月拿八十塊的生活費,而他的室友們每週八十都不夠花,就這樣繼母還時常指責費臣亂花錢。

有一次,繼母發現錢夾裡少了錢,立刻就和費仁說費臣偷錢。後來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從前經歷的又一次重演。費臣捱了頓毒打,可他不會承認自己偷錢。

其實,費臣也知道錢是弟弟拿的,他也知道在自己拿著八十塊的生活費吃不飽飯,每個月最後幾天因為沒錢不得不靠食堂的菜湯過活時,自己的弟弟吃著繼母為他做的大魚大肉。可他還是繼續過著捱打、捱餓的生活。

因為讓他在欺負自己的人面前服軟賣乖,讓他承認他不屑也不會做的事,比餓上一週或者打他一頓更難受。

但飢餓和疼痛都不是最難受的。

最令人難受的,是來自父親的不信任和虐待。繼母和弟弟,都是半個外人,他們對他不好,費臣認了。但父親和他命中血脈相連,他們是至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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