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年的這個哭, 好像有個曲線，他飛快地哭到了最高點，又急速下降。
不哭了的時候, 陸知舟還抱著他, 還輕輕拍他的腦袋。
蕭年斜斜靠著陸知舟的肩，剛才那個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這會兒他腦子已經空了甚至記不太清他剛才哽哽咽咽地和陸知舟具體說了什麼。
只知道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這兩天的壓力全都說了。
窗外安靜得要命, 屬於凌晨的城市燈光在高樓地下鋪成了一片。
漸漸的, 陸知舟也不拍蕭年的腦袋了, 再漸漸, 陸知舟手從蕭年腦袋上放下。
再漸一下，陸知舟動了。
他往後靠了點，壓著蕭年的手和蕭年分開一點距離, 低頭看蕭年。
蕭年哭太多了，總感覺自己現在特別邋遢, 不願意給陸知舟看，立馬把頭埋下去。
陸知舟再拉開蕭年。
蕭年再躲。
陸知舟再拉。
蕭年噗的一聲笑了, 埋在陸知舟肩上露出一隻眼睛：“幹嘛啊。”
陸知舟把他攬過來一點：“這樣趴著不難受嗎？”
本來是不難受的, 被陸知舟這麼一問, 確實肩有點酸。
不過蕭年還沒回答, 陸知舟就很懂地摟住了他的腰：“坐我腿上。”
借了陸知舟給的力，蕭年很快就坐了上去，也軟耷耷地環著陸知舟的脖子，繼續靠著他的肩。
陸知舟輕輕拍了一下蕭年的腦袋：“笨蛋，傻不傻。”
蕭年當然知道陸知舟說他什麼，他輕輕哼一聲：“幹嘛。”
陸知舟問蕭年：“為什麼否定自己？”
蕭年卻不說, 只緊緊地摟住陸知舟。
陸知舟雙手環著蕭年的腰：“章宇和我一點關係沒有。”
蕭年這下說話了：“我知道。”
陸知舟又懲罰性地拍了一下蕭年的屁股：“誰說你不好的？”
陸知舟說：“你不用在意別人的想法，你特別好。”
就這簡單的一句話，蕭年鼻子又開始酸了。
陸知舟：“你什麼都不用多做，”陸知舟說：“你說的那些話，確實我曾經對另一半的要求，但是我遇見你了。”
陸知舟說著緩緩把蕭年的腰摟住。
特別好抱。
怎麼會這麼好抱。
“我遇見你了蕭年，”陸知舟的下巴輕輕點了點蕭年的肩膀：“和你在一起，我才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這麼多彩，原來我能有這麼多情緒，我喜歡和你牽扯，也很開心你的一舉一動能和我有聯絡。”
“所以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哪還管從前的那些條條框框。”
“我也發現，感情根本就不跟著規矩走，他只靠心動。”
“我對你心動太多次了。”
蕭年很少聽陸知舟說這些話，這一次突然好多，他聽著有點暈。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問蕭年：“是我的喜歡還不夠明顯嗎？”
他還趴在陸知舟肩上認真聽，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就彎了，嘴角也上揚了。
大概是蕭年沒有馬上回答，陸知舟顛了一下肩：“嗯？怎麼這麼誤會自己。”
蕭年眼睛再一笑，差點把眼角那顆剛成型的小眼淚擠下來。
蕭年：“沒有～”
陸知舟：“沒有誤會自己就是誤會我了？”
蕭年仍舊小聲：“不是～”
他嘿的一聲，把陸知舟摟緊：“知道錯了，知道了。”
陸知舟不放過他：“錯哪裡了？”
蕭年：“不能妄自菲薄。”
陸知舟笑了一下：“不錯，總結得很好。”
蕭年輕輕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陸知舟這些話，彷彿把他那塊積壓在胸口的大石頭搬開來砸碎了。
此刻他一身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