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了?”
被反將一軍的寧舒英一路上都在糾結——她、她叫不出這“姐姐”啊!
等回到營地,將俘虜交到保衛班的手中,她這才意識到一直走在後面的寧馥臉色有些難看。
寧馥搖搖頭。
“沒事。”
寧舒英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緊張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頭疼了吧?”
寧馥是在戰地醫院修築時踩空受傷的,當時摔得十分嚴重,大夥都以為肯定是救不過來了,沒想到她竟然在瀕死幾分鐘後,生命體徵奇蹟般地平穩下來!
恢復幾天後,除了額頭上撞破的傷口尚未癒合,人已經能下地走動、幹些較輕省的活計了。
只除了一點——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是從哪來的了。
大夫也不是專精這一科的,但根據經驗,說寧馥如果出現頭痛的症狀,就很可能是要恢復記憶了。
寧舒英有點兒提心吊膽的。
寧馥卻露出個如常的微笑,“沒有。”
“就是餓了。”她說的確實是實話,“好餓。”
剛剛在河邊遇險,在一瞬間爆發出的力量簡直超出她自己的想象,但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她幾乎沒感到任何異常。
此刻終於回到安全的地方,一股飢餓感才後知後覺,卻又無比兇猛地席捲而來。
就好像她的胃,不,她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無底洞,迫切地需要食物來填滿。
寧舒英捂胸口。
——好萌!!!
天啊!
沒親眼見過的人是無法感受到看著一隻只有十來歲、還帶著嬰兒肥的小鹿眼少女版寧先生撒嬌有多大的衝擊力!
尤其是她說“好餓”,說完了還微微撅了一下嘴的時候!
儘管面前這位十五歲“少女”剛剛還斬了一條蛇,活捉倆俘虜,寧舒英還是在一瞬間將這剽悍而殘酷的事實拋諸九霄雲外。
寧先生現在失憶了,可不是要像小鳥兒一樣依賴著她麼!
她現在只怕還以為自己是隻有十五歲的小護士呢!
她立刻拍著胸膛滿口答應,承諾道:“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找吃的來!”
等寧舒英被人喊走去領石灰了,寧馥才微微皺眉,按了按額角。
剛剛反擊得手之後,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陣奇怪的聲響。
[開啟支線任務:血染的風采
當前任務進度:1/100]
那聲音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聽起來像是機器發出的。
她下意識地告訴自己這可能是幻覺,卻發現……竟然對那聲音並不感到陌生。
隨之而來的,就是磨人的頭痛。
她要恢復記憶了嗎?
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將實情告訴寧舒英。
哪怕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從哪裡來,但似乎還有一些本能,根深蒂固地存在於她的潛意識之中。
不過隨即她又有點羞愧。
寧舒英是她的戰友和同志,她應該信任她。
按照大家在她醒來後告訴她的情況——她今年十五歲,是兩個月前才日入伍的,文藝兵。
她還有個哥哥,為了參加突擊隊,謊報她的身份是男孩,她從“妹妹”就這麼變成了“弟弟”*。
結果她這個“弟弟”也要跟著上戰場,覺得文藝兵使不上力,寫了血書請戰,便成了一名野戰護士。
這是他們到達陣線的第五天,戰地醫院剛剛搭建起來。
她從小幹慣了農活,體力不錯,但從來沒練過武,更不會什麼空手奪白刃的本事。
在河邊的時候,她的反應、判斷和動作,為什麼能那麼幹脆、那麼奏效?
就好像……就好像她曾經無數次聯絡過一樣。
——腦海裡的那道聲音又是做什麼的?
寧馥坐在原地,看起來正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