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麼多呀……這真是……真是……”艄公用顫抖的雙手接過銀子,興奮的語無倫次,以前這裡繁華依舊時,他就是辛苦半年也掙不到這麼多錢。何況蕭條的現在了,這十兩銀子,夠他一家老小一年的花銷了。
他目送著太玄師徒下了岸堤,漸漸遠去後捧著銀子親了一口,從懷裡掏出一條汗巾,小心翼翼的將銀子包裹好,放進懷裡,而後拍拍胸口,觸手堅硬---這是銀子的感覺。
太玄師徒下了堤壩,沿著一條小路前行,走出數里,穿過一片小樹林,前面出現了一座小山,山腳下有座村落。
師徒二人走進村莊。
整個村莊靜悄悄的,渺無人煙,荒涼無比,房子破舊不堪,有些房屋甚至已經坍塌,殘垣斷壁,偶爾一隻山貓野狗在街道上竄來竄去。
村莊已經久久沒有人居住,很明顯是因為某些原因被人棄住了。
已近黃昏,薄霧升起。
“天快要黑了,這村子已經破成這樣,根本就不能住人呀,我們要怎麼過夜呢?”馮薇秀眉輕蹙。
“嗯,這裡的房屋沒有一個完整的,確實不能住人,不過我看到村口的山神廟,雖然破舊,看情形還勉強可以住人,我們還是去那裡看看吧。”
馮薇答應一聲,兩人轉回身,重新向村口走去。
很快的,二人重新來到了村口,往左一拐,走到了破廟近前。
這是一座山神廟,背靠著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敗落了下來,但因為材料用的還算考究,基本儲存著完整,沒有塌陷。
硃紅色的廟門半敞,油漆已經剝落,門楣傾斜,半敞的門縫間蛛網密結。
太玄站在門前,揮揮衣袖,氣勁飛出,“咣噹”一聲廟門大開,無數灰塵四散。
等灰塵在空中漂浮片刻後散去,師徒兩人才邁步走了進去。
崑山和那頭白驢留在了廟外,散開來,啃食著地上的青草。
廟內供著一座神像,金漆已經剝落,露出了裡面的泥胎。神像前那張供桌已經傾倒,香爐倒扣,香灰撒了一地。
房梁基本完好,房頂上倒是破了幾個洞,廟中的窗戶也全都壞了,窗欞被蟲子啃食的一截截的。
太玄手指一劃,一道狂風突然憑空出現,在廟內四下橫掃,最後縮成一團,裹挾著灰塵和一些垃圾飛出廟門。
狂風捲過,對整個廟中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動靜,如風過林間,只是帶走一些枯枝敗葉,對樹木卻絲毫無損,現在就是這樣,大風走過,廟中物品紋絲不動,由此可見太玄對法術操控之精妙。
然而現在只有馮薇在場,太玄那無所不能的形象早已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中,對她來說,太玄有這樣的法術操控能力根本就不算什麼。
夕陽餘暉散盡,黑夜降臨。月兒橫空,灑下一綸清輝,將山林草木裝飾的一片銀白。
廟中篝火熊熊。用過晚飯之後,太玄師徒坐在火邊閒談,崑山也在廟中,不時的插上兩句。
沒過一會,他們就談到了艄公所說的那場洪水。
“老師,那場洪水真的是河神引的嗎?”馮薇隨口問道。
太玄搖搖頭,“是也不是。”說完,他看了神像一眼,目光蘊含著一絲深意。
馮薇雙手托腮,捧著俏臉注視著篝火,如玉的俏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紅撲撲的,嬌俏可人。
這時,篝火火頭小了下來,她撿起身邊的木柴丟盡了火堆,引得火星四濺。
“什麼叫是也不是……老師,你怎麼把我說的越聽越糊塗了。”馮薇一頭霧水,沒有聽明白。
“說是--那是因為洪水真的與河神有關,說不是呢……”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廟中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還是讓在下來說吧。”
“是誰在說話。”馮薇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左右環顧,眼神充滿了戒備。
太玄還是安坐在那裡,一派悠然,如同仙人端坐紫金臺,八風不動,“一驚一乍的幹什麼呢,鎮定……”
太玄語氣平和安逸,馮薇終於安定了下來。
這時,神像上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泥胎頭頂白煙渺渺升起,須臾,白煙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人形。
此人高冠博帶,身材清瘦修長,面色清古,恍若神人,但眼神黯卻淡無光。膚色蒼白,顯得精神不濟的樣子。
人影自神像頭頂飄落,來到兩人近前。對著太玄師徒稽一禮,“兩位道友請了,我便是你們所說的白浪河的河神。”
太玄兩人還禮。
接著,太玄從寶囊中掏出一個蒲團,放在對面,請河神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