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客棧沒什麼生意, 掌櫃夥計都十分清閒。
一個坐在大堂的角落裡,一個坐在櫃檯後面。
這時,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手裡捧著兩個紙袋,裡面似乎放的是吃的東西。
不同於之前剛來時的冷酷, 後面這男人下來時, 也跟他們聊了兩句,大意是說出來走親戚, 誰知道妻子的腳崴了, 見附近有家客棧,就過來先暫時投宿,可能下午或晚上還要回去。
掌櫃和夥計大悟, 怪不得說兩人看著也不像外地人,這不晌不夜的跑來投宿, 還是一男一女。
等男人走過去,夥計來到櫃檯前對掌櫃小聲道:“掌櫃的, 我總覺得這男人有些眼熟。”
“眼熟?人家一看不就是一般人, 你眼熟個屁。”掌櫃敲了他腦袋一下道。
“我是真眼熟,但想不起來哪兒眼熟了。”夥計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喃喃道。
.
房裡,顧玉汝早就把自己收拾好起來了。
薄春山買了燒雞, 還買了燒餅, 都是熱的。他正在吃, 看模樣是餓了, 其實顧玉汝也餓了, 就接過薄春山撕給她燒餅來吃。
“光吃餅哪行, 這兒的肉嫩, 你多吃點!”他一邊給她撕了個雞小腿,一邊嫌棄道,“你就該多吃點肉,身子骨太弱了,體力也不行。”
顧玉汝氣得想用雞腿扔他,他把她當民兵了,還體力不行?怨誰?
“我懶得跟掌櫃的說話,偏你倒好,非要讓我跟人解釋解釋,讓我說不解釋還沒什麼,一解釋反而惹人起疑。”
這一次,顧玉汝連理都懶得理他了。
怨誰?還不是怨他!不清不楚地就拉她來投宿,還是一男一女,還管夥計要了熱水,他若不解釋一番,她都不敢想象等會兒怎麼下去離開了。
即是如此,她也不知道待會兒怎麼下去離開,她又不像他臉皮那麼厚!
“薄春山你不要跟我說話,回去我就告訴娘,說你欺負我。”
薄春山不以為然,眉眼都是饜足,一副你愛告狀就告狀的樣子。
顧玉汝悶悶地吃餅吃雞,正吃著,突然感覺到腳下有東西在咬自己的裙子,她才想起來被遺忘的小狗。
果然小狗是餓了,估計也是聞到香味兒,扒著她的腿想往上爬,可惜狗矮又小。
顧玉汝沒用手去抱它,用胳膊環著,將它夾著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又從紙袋裡,挑了薄春山不愛吃的邊角碎料餵給它吃。
“這是什麼狗東西?”薄春山瞪著眼睛。
可不是狗東西嗎?!
“是玉姨送我的小狗,等會兒帶回去,以後放在家裡看門。”
果然是個狗東西!
之後回去的路上,薄春山差點沒把那狗崽子拎著後頸肉扔出去。
狗子著實太小了,跟著人後面根本走不了,指不定哪會兒被人踩壞了,只能抱在懷裡走,如今這狗就被顧玉汝摟在懷裡,估計是瞌睡來了,還眯著一雙綠豆眼。
真是個醜東西!薄春山嫌棄地想。
.
“你跟只狗計較什麼?”邱氏笑著道。
那邊,小奶狗似乎也跟薄春山槓上了,非要趴在他腳面上,它好不容易湊過去,就被薄春山用腳尖掂著送走,好不容易又過來了,還是同樣的結果。
可把這小奶狗惹惱了,用細細嫩嫩的嗓音叫著。
這還是顧玉汝第一次聽這小狗叫,本來正在門前跟弟弟說話也顧不上了,忙轉過身往院子裡走,就看見薄春山在欺負小狗。
“你怎麼又欺負它!”
“好小的小狗呀。”
後面這句是顧於成說的,說完他又叫姐夫,又和邱氏有禮地問了好。
“這是別人今天送我的,讓我拿回來養。”顧玉汝跟弟弟道。
顧於成忙跑過去把小狗抱了起來,逗了逗:“這小狗真可愛!姐,姐夫要是不讓你養,你就送給我,我幫你養。”
“這法子不錯。”薄春山讚賞地看了小舅子一眼。
顧玉汝瞪他,又對弟弟道:“我怎麼不養,你若是想要,玉姨那兒還有一隻,等過兩天你跟我一起,我去幫你要來。”
“行,那我回去跟爹孃說!”顧於成眼睛發亮,看樣子是真喜歡這小狗了。
顧於成跟小狗玩了一會兒,就走了。
等他走後,薄春山問道:“於成來是有什麼事?”方才姐弟倆站在門前小聲說話的樣子,他也看在眼裡,若是沒事不會這樣的。
一聽這話,顧玉汝臉色暗了下來。
等回了屋後,才跟他道:“齊永寧要辦納妾禮,派人上門來問,要不要讓顧玉芳從顧家抬出去。”
薄春山當即皺起眉:“他什麼意思?那爹孃那兒是怎麼說?”
顧玉汝搖了搖頭,道:“人剛走,爹和娘因為這事鬧得很不愉快,於成來就是說這事的。”
“那我們去看看,別兩個人吵起來了。”
顧玉汝想了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