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上一次和種島比賽是什麼時候呢?
至少一年前了。
升入國中後他還沒有和種島打過比賽。
這讓他此刻興致高漲。
他漸漸活動開了,揮拍和奔跑的動作也開始大開大合起來。
這一年裡,他的網球風格也有了微妙的改變。
最開始他實力不足,因此不得不利用一些“花哨”的方式,比如刻意調控比賽節奏,比如抓準對手的情緒弱點去打擊。甚至那時候他的體能也不算很好,要很仔細地計算自己的體力,計算自己的回球方式,去預測對手的行動。而現在,他的體能已經透過高強度的練習慢慢增強,力量和速度也是。
如果將他的訓練量拉成日程表,那是會讓人看了覺得害怕的一份日程表。系統是幫助,也是威脅,讓仁王像是被追趕著,時刻都不敢放鬆。而人不把自己逼到一定程度,是不會明白自己的真正能力的極限所在的。讓獲得系統之前的仁王去展望未來,他也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這樣刻苦。
而這樣重的訓練量和不斷被磨礪的精神力與心靈,讓仁王被錘鍊得越來越強大,像是被磨去了外層沙礫的鑽石,綻放出耀眼的光彩來。
他喜歡用腦子打球,但不代表他喜歡只能用腦子打球。而現在他有了自由選擇的實力,他可以用他腹誹過的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去打球,去享受奔跑在球場上的快樂。
他沒有辦法去和別人抱怨,說我好累啊。
而他眼睛所見的,屬於不同世界的光彩,也讓本質喜歡冒險的他感受到了那份刺激和蠢蠢欲動。
於是一步一步走過來。
仁王感受到了自己在變強,在成長。
他因此而快樂,也想將這份快樂傳遞給他認為的重要的人。
“前輩,就看著吧。”他握緊了球拍,調動起全身的肌肉。
他的前置準備進行得差不多了,身體也活動開了,左右手交替使用的二刀流也展示過了,充分提升的身體素質也展示過了,那麼,現在只剩下最後的“練習成果”——
仁王深吸一口氣。
那一瞬間,保持著表面遊刃有餘的種島,從對面的仁王身上感覺到了讓他驚訝的氣息。
是屬於強者的精神力波動,像是突然甦醒的野獸張開了眼睛。
這是……?!
仁王感受到了自己體溫上升心跳加速。
他的精神力與他本身合為一體,又與球拍合為一體,精氣神達到最和諧的程度。
網球拍在揮舞的過程中產生了殘影,種島隱約間看到與網球拍重疊在一起的刀的影子。砸過來的網球氣勢洶洶,力量和速度讓種島第一次變了臉色。
這一球難道是……?
種島追上了這個球。
然而他就算握緊球拍,球上帶著的強大的力量依然讓他措手不及。
僵持了幾秒後,旋轉著的網球直接將球拍的拍線弄斷了。
種島並不想被仁王弄得球拍脫手,卻沒想到自己的手腕沒有撐不下去,球拍上的拍線先撐不下去了。
網球在弄斷了拍線後去勢不減,砸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灰黑色印子。
而仁王則放緩了呼吸。
他退出了呼吸法的狀態。
既然無法長時間保持呼吸法,那麼就不要一次性將招數用到老,而是保留一點狀態,不斷調整,這樣能夠以跳躍的形式節奏性地,短暫地進入呼吸法的節奏。
這是他選擇的呼吸法在網球上的運用,配合他對比賽節奏的控制,能夠打出很漂亮的網球。
而此時,換了一個球拍上場的種島,則露出認真的神色。
“沒想到你已經可以做到這一步了。”種島看著仁王,“真讓人意外。”
“前輩有感到驚訝嗎?”仁王笑道。
種島坦然地點了點頭:“確實。你的進步很大。”
“但這種打球方式,真的適合你嗎?”種島說。
仁王似乎意料到他會這麼說,只是挑了挑眉:“前輩,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合適呢?”
他當然知道種島會說教。
上次只是自己嘗試著模仿了別人打網球的方式,就被種島逮著一頓說教。
學習的招數太雜沒有重點,種島會說教,選擇的網球打法看上去前路不妙,種島也會說教。仁王偶爾也感嘆,種島前輩真是教書育人的心態十足,怎麼這麼有責任心的?
而作為被偏愛的人,他也只能承受這感覺上有些沉重的“愛意”了。
適不適合的,仁王現在已經不會被這種問題所困擾了。
這都是他。
只要是他學習過的,掌握過了的東西,他自然可以拿出來用。哪怕看上去非常不搭,但誰又規定它們不能結合在一起呢?普通人做不到,但他仁王雅治是普通人嗎?
仁王對著種島擺開架勢:“前輩,你還不夠了解我。”
這場比賽仁王連續弄壞了種島三個球拍。
種島很快明白,仁王的打法和他在U17見過的看上去有些相似的發光球其實不是同一種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