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放下茶盞準備告辭的衡玉便點頭。
“母親,我還有些公務需要料理,也先告辭了。”蕭牧站起身來。
剛想對他使眼色的蕭夫人含笑點頭,眼神欣慰。
是以,三人便一同離開了此處。
“在下於京師常聞蕭節使大名,此番一見只覺更勝傳聞。”路上,韶言說道:“此前阿衡來信中也常提及蕭節使待她多有照料,似同長輩。”
蕭牧腳下微滯,不著痕跡地看向衡玉。
似同長輩?
衡玉輕咳一聲:“的確如此。”
那是她許久前寫回去的信了,彼時也是為了讓家中和殿下安心,又因他的確以世叔自居,她便隨手那麼一寫。
蕭牧不置可否,看向前方,邊道:“說來吉畫師也曾提起過韶言郎君——”
“哦?阿衡說我什麼?”韶言笑著望向衡玉。
“吉畫師說,永陽長公主殿下與韶言郎君於她而言頗為重要,雖無血緣,卻親如家人。”蕭牧道。
韶言嘴邊笑意有著一瞬的怔然,旋即便恢復自然。
“我與阿衡自幼一同長大,不是家人,卻早已勝過家人。”
蕭牧:“人生得此親緣,實屬不易,理應珍視。”
韶言點頭,看著衡玉,認真點頭:“是,我定會好好珍惜。”
走在二人中間的衡玉聽著這一句緊跟著一句的對話,多少有點窒息了。
好在前方便是岔路,其中一條通往蕭牧臨時拿來處理公務的書房。
“阿衡,我帶了幾本京中新出的畫冊話本過來——”
“我有件事要同你商議——”
二人幾乎同時看向衡玉,同時開口說道。
“……”衡玉依次轉頭看向左右二人。
第160章 擺明了想讓她做兒媳
韶言一怔之後,旋即笑道:“既然蕭節使有事要與阿衡商議,那話本晚些再看便是,本就是解悶之用,左右也不著急。”
身為男子要識大體,不宜行讓她為難之事——是刻在了韶言郎君骨子裡的準則。
衡玉點了頭:“恰好我也有正事要同侯爺說。韶言,那我晚些時辰再去尋你。”
韶言含笑點頭:“好。”
而後駐足,抬手向蕭牧施禮。
蕭牧拱手還了一禮,便與衡玉道:“那便走吧。”
衡玉點頭,隨他一同朝書房的方向而去。
韶言在原處靜立了片刻,直到目送那雙背影消失在剛發了新芽的花木叢後。
“包子當真好吃?”路上,蕭牧似隨口問起。
衡玉點頭,認真評價道:“就是大了些。”
蕭牧下意識地點頭:“那我下次包小些——”
話剛出口,便自己先愣住了。
他為何還想著包下一次?
是誰給他的勇氣再去重現昨夜經歷?
“好啊。”衡玉已欣然點頭,又誇讚道:“話說回來,侯爺倒是學什麼都快,於麵食之上竟也頗有天賦呢。”
蕭牧看向她,倒也無太多不自在:“原來你知道本侯是現學現賣。”
衡玉笑著“嘁”了一聲:“我又不是傻子。”
見她神態,蕭牧不由問:“所以你昨晚便知我母親她是在胡言亂語說大話了?”
衡玉抬眉“唔”了一聲,是預設了。
蕭牧負手:“那方才見本侯端著包子出現時竟能忍住沒笑,倒也是難為你了。”
衡玉一副坦蕩語氣:“我為何要笑,我本也不是那種幸災樂禍之人嘛。”
蕭牧負在身後的手指微握緊了些,語氣仍聽來隨意:“你如此心如明鏡,想來也該知母親何故如此了——”
衡玉看著前方盛放的幾株桃花,眨了下眼睛,才道:“當然知道了。”
蕭伯母待她是何心思,她既非傻子,便不可能到今日都察覺不到。
那不是擺明了想讓她做兒媳婦麼?
聽她沒有絲毫否認閃躲,蕭牧無端緊張幾分,也看向前方桃樹,眼神卻有些無著落:“那你……是如何想的?可覺母親這心意是負擔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