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第209節(1 / 2)

小說:吉時已到 作者:非10

那些淚痕,是毒發瀕死時劇痛所致?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蕭牧身上——方才那短暫的靜謐無聲中,二人之間是否另有秘密交談?

醫官與仵作先後趕到,仔細檢視罷,得出的結論皆為服毒自盡:“其後齒間尚有毒藥殘留……大約是招供被押入牢中之後,便咬破了毒藥。”

獄卒將此事報於了大理寺卿,蕭牧則與姜正輔離開了天牢。

“不知蕭節使是否有所得?”出了天牢,姜正輔不動聲色地問。

“正如姜大人所言,此人輕易不會開口。”

姜正輔看向遠處,情緒莫辨:“因為他曾屬時家軍麾下,這些人,心志比骨頭更硬——”

可心志如此堅硬之人,究竟為何會於死前流露出那般神態與反應?

“看來大人對時家軍瞭解頗多。”

聽著這句平靜到彷彿在閒談的聲音,姜正輔面色疏冷:“蕭節使該不是認為,經此一事,你我之間便可化敵為友了吧。此番不過各取所需而已,顧長武背後之人深不可測,此人身份明朗之前,你我皆需好自為之,各司其職。”

蕭牧未有多言,抬手揖禮:“多謝姜大人提醒,蕭某告辭。”

姜正輔短暫駐足,看著那衣袍上染了烏血的青年離去,眼中再次現出思索。

夜色浮動之時,顧聽南院中的香樟樹下,再次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刻鐘後,衡玉輕車熟路地由家中後門而出,在那座為竹林所掩的涼亭中見到了蕭牧。

“如何?可見到人了?”衡玉低聲問。

“見到了,但他提早服了毒,很快便毒發身亡,最終未能問出其背後之人。”

衡玉輕嘆了一口氣:“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不全是。”蕭牧看向為夜風所動發出沙沙聲響的竹林,語氣有些低落:“我本是有些把握的——他是我父親的舊部,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

衡玉有些意外,旋即明白了他的低落與沉重。

“他此番刺殺河東王,固然是有為子報仇的心思在。但我回來的路上總在想,若非是受我家中之事牽累,他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蕭牧低聲道:“而如他這般者,時家軍中遠不止一人。”

“所以呢?你便要將這些罪責悉數背下嗎?”衡玉與他並肩而立,看向同一片竹林:“人與人之間的機緣最是玄妙,初遇之際,焉知日後造化?是福是禍,誰也無法預料。這些不是時家之過,更不是你之過,你和他們一樣,你亦只是他們當中的一個而已。”

“那人想要毀掉的,從來也不止是某一個人,而是整個時家軍。”

她輕挽住了身側之人的手,無比認真地道:“這些年來,你所揹負得比任何人都要多。日後的路還長,需要你去做的事情還很多,蕭景時,且讓自己喘口氣吧。”

蕭牧默然良久,緩緩反握住了她的手,周身無聲鬆弛了些許。

衡玉拉著他坐了下去。

“但也並未全無所獲。”蕭牧攤開右手掌心,清洗後,其上已經乾乾淨淨:“我同顧叔表明了身份,從他的反應中大概可知,他並未另投別主,且他毒發之際用最後的力氣在我手心上寫下了兩筆……一橫,橫上一豎。”

“一橫,橫上一豎……”衡玉蹙眉思索片刻,道:“線索太少,若無參照極難辨認。”

她說著,看向蕭牧:“既是未曾另投別主,那與他同謀者……會不會也是時伯父的舊部?或是……在他看來,與時家是友非敵之人?”

“我亦有此猜測,已著人暗中整理如今仍在世的父親舊部名單。”蕭牧話至此處,也看向衡玉:“而若是後者的話,這兩筆,便有一種解法——”

對上他的眼睛,衡玉忽覺後頸泛起涼意,聲音極低地道:“……李?”

蕭牧微一點頭。

“那……”衡玉呼吸微窒:“會是……東宮嗎?”

暗中收攏時家舊部,為己所用?

此事若成,便可借刀殺人,可在登基之前剷平北地威脅,且雙手乾乾淨淨,依舊會是人人稱道的“仁君”……若是不成,亦可藉此機會表相護之心,以此來向蕭牧施恩,收攏人心?

正是合了那“進可攻退可守”的行事作風……

衡玉腦中轉瞬間閃過諸多,但這些匆匆閃現的猜測,似乎又總能找到些反駁的餘地。

“只是猜測,眼下無法定論。”蕭牧道:“但的確要多加防備。”

衡玉最終也只是輕點了點頭,握著他的手更緊了些:“更要早做打算。”

“放心,早已做下了最壞的打算。”他的聲音似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衡玉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拿手指在他手心中輕輕畫著,思索道:“有沒有可能,毒發之下,控制不好手下力道方向……會不會,是晏泯的晏字上方,那一豎換了些位置?”

此事晏泯本就有極大嫌疑。

“亦有可能。”蕭牧道。

衡玉忽然有些喪氣,嘆道:“照此說來這可能也太多了些,這線索,有等同無啊……”

見她喪氣的模樣,蕭牧露出一絲笑意:“就當聊勝於無。”

二人又細談許久,直到有腳步聲朝著此處靠近。

“將軍——”是王敬勇的聲音。

“何事?”

“嚴軍醫過來了。”

衡玉下意識地看向竹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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