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羽樂第二天沒去上班。
等到臉上紅腫的巴掌印徹底消失下去, 她才重新恢復正常節奏。
恢復上班的第一天,走進律師所,立即發現氣壓低得有些嚇人。
大家對於她的主動打招呼並不太熱情, 也沒人來詢問這兩天她為什麼缺席,所有人都沉著一張臉,苦大仇深。
於佩除外。
於佩坐在工位上翻閱資料, 見她進來, 揚起手開心打招呼:“吳姐早啊, 你來啦?”
吳羽樂怎麼也沒想到,整個律師所裡,對她最熱情的人會是於佩。
或許她姐姐說的對,不應該心裡暗搓搓針對於佩。
吳羽樂深呼吸一下, 主動走到於佩面前, “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有啊。”於佩將手上的資料放下, 扯了旁邊的座椅過來,示意吳羽樂坐下。
“吳姐, 你要談什麼?”於佩擺好一副談話的架勢。
還沒等吳羽樂出聲,會議室裡的李勤年探出腦袋, 臉色沉悶地叫喚一聲:“於律師,麻煩你進來一下。”
頃刻間, 律師所裡的同事齊刷刷將目光轉向於佩。
陣仗之大, 嚇得吳羽樂一哆嗦。
於佩攤攤手,無奈地對吳羽樂笑笑, “吳姐, 這下沒時間了, 等會兒有空再和你聊吧。”
她拿起桌上的一疊材料, 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遠,吳羽樂起身,一臉納悶地問旁邊同事,“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感覺今天律師所的氛圍不太對勁?”
往常這個時候,同事們準會一窩蜂湊過來七嘴八舌,這次聽到吳羽樂的話,大家也不湊熱鬧了,只她旁邊被問到的小同事一臉慼慼地給她解答:“吳姐,你不知道,今天李老闆心情不好。”
小同事說完,心有餘悸地望了一眼會議室的方向。
這個關頭,於律師突然被叫進去,不知道會不會無故承受李老闆的怒火。
唉……
“是麼?”吳羽樂詫異。
作為裡李勤年的小姨子,她咋不知道李勤年心情不好?
今天出門的時候,也沒瞧見她姐夫有什麼情緒不對勁的地方啊。
難不成姐夫公然在律師所發脾氣了?
吳羽樂心裡納悶。
見大家的情緒不高,沒有接話的意願,閉了嘴,往會議室方向望了一眼,悶悶回自己工位。
會議室裡,於佩拎著資料,悠哉悠哉拉開椅子坐下。
今天律師所裡的氛圍不大好,主要原因是李勤年那張烏雲密佈的臉。
愛八卦的同事們都嚇得話少了很多,整個空間沉悶悶的,不過對她倒是沒什麼影響。
於佩無視李勤年那張滿面愁容的臉,端著茶杯開口:“李老闆叫我進來有什麼事情?”
這話算是明知故問。
李勤年望了她一眼,“於律師應該知道是什麼事情。”
她的確知道。
能讓李勤年和王展延這麼頭疼,一大早就躲進會議室裡開會,且談了半天沒什麼進展,還得把她拉進商量的事情,想必一定和錢強有關。
於佩裝作猜測的樣子,支起下巴,“那我來猜猜,應該是錢強的案子吧?”
李勤年也不想賣關子,耷拉著腦袋,“對,就是錢強的案子。”
李勤年現在有點後悔。
他當時的確應該聽於佩的話,這案子是個大麻煩,接了真是吃力不討好。
但他又沒法公然在於佩面前承認自己判斷失誤。
他一路將律師所做到如今的規模,中途不知道遇見多少大風大浪,什麼樣的奇葩事情他沒遇見過?
正因為遇見過,所以對於錢強這個案子,他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總以為這點事情都不算作是大事,可以憑藉經驗解決。
現在好了,留了一個爛攤子給王展延。
他自己也搭進去不少精力和時間,案子卻始終沒有進展。
看著李勤年和王展延兩人一籌莫展的模樣,於佩有點好奇,“怎麼了?不應該啊,什麼事情讓咱們李老闆和王律師同時犯難?”
在她的印象中,錢強這件案子的確有點難搞,但也不至於讓這兩人這麼消沉啊。
這個時候的李勤年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直接交代實情:“錢強要求換律師。”
“啊?”於佩一愣,“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