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傍晚, 黃昏時刻,霞光染滿天際。
一輛紅色桑塔納在國道上疾馳。
許志遠歸心似箭,哼著歡快的小曲, 踩著油門往家鄉的方向靠近。
去外地談了兩天生意,許志遠悶壞了。
“嗐,不出去還好, 一出去覺得還是家鄉好啊。外面真是哪哪都不習慣, 你說那菜怎麼連青菜裡面也要放辣椒啊, 吃得我這兩天蹲廁所屁股火辣辣的疼。”
“還有那天氣,也太多變了,說下雨就下雨,毫無準備, 電視上的天氣預報一點也不準備, 你說咱們這兩天都淋了幾趟落湯雞了?”
說完, 許志遠應景地咳了一聲, 像是佐證自己的話。
他抬起一隻手揉了揉鼻子,聲音有點啞, “完蛋,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自顧自地說完這句, 發覺坐在他身旁的副駕駛位的上人一直沒有吭聲。
許志遠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動靜,發覺謝屹靠在椅背上, 雙目平視前方, 目光柔和,似乎在……看夕陽?
嘿, 他還有這個雅興?
許志遠抬頭望了一眼紅透半邊天的晚霞, 晚霞紅彤彤一片, 像是誰在天上點了一把火, 將整個地面照得火光滿面。
謝屹的臉色也有些發紅,一片霞光中,他沉默又安靜,並不打算接話。
得不到回應,許志遠開始提起相關人士。
“我有點想不明白,你看看,我去外地兩天都受不了,心裡對家裡這塊地方思念得不行,想想還是咱家鄉好,哪裡也比不上,你說於佩她出國那麼久,她就一點都不想念嗎?”
果然,提起於佩,謝屹才終於有動靜。
他眯起眸子,輕輕一咳:“不會。”
對於於佩來說,遠離故鄉,遠離那樣的家庭,可能是一種解脫吧。
許志遠原本還打算聽一聽謝屹為於佩辯解,沒想到謝屹直接承認了於佩的不想念,他一噎,臉色訕訕,沒有接話。
這的確像是於佩能做出來的事情。
許志遠自覺以這個話題開頭有點失誤,於佩出國留學都是上一個篇章的事情,人家現在已經回來,就不要過多的再探討之前的事情,應該關注當下嘛!
思及此,許志遠稍稍減速,望了身旁的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你現在和於佩發展成什麼樣了?”
這問題讓謝屹臉色僵了一下。
他抬起一雙深色的眸子,望著天邊的絢爛的晚霞,淡淡說:“發展得很好。”
許志遠:“……”
這個回答就有點不厚道了。
許志遠無情地揭露:“別怪兄弟我戳穿你哦,你這話是不是有點不合實際?”
謝屹和於佩之前具體是什麼情況,他不太情況,但他知道一點,如果謝屹和於佩真的發展很好,那他一定能從謝屹的神態中感受出來。
之前於佩回國,那陣子謝屹又是躲著,又是想見,那矛盾的心理,他作為一個看客都能感受到。
至於現在,謝屹這哪像和於佩相處得很好。
真的發展得很好,謝屹能在快要回家的時候只坐在車上安安靜靜地看夕陽嗎?
這破夕陽有什麼好看的?
看夕陽的謝屹並不滿意許志遠的說辭:“哪裡不合實際?”
許志遠:“……”
許志遠:“哪裡都不合實際好嗎!”
他一個沒媳婦的人,快要回家了,都高興得快要唱起歌來。謝屹這個有媳婦在家裡等著的人,面臨著快要見到媳婦的情況,竟然能這麼地沉得住氣。
呵,這像是急著回家見媳婦兒的狀態嘛!
許志遠哼了一聲,“我又不傻,我雖然還沒物件,我也知道正常物件不是你倆這樣。”
唉,聽說於佩重新考了國內的證,這陣子忙著和那位律師所裡的王律師一起辦案子。
那位王律師許志遠見過好幾次。
最開始一次是在喬老闆的貴賓包廂中,後來是在謝雪容和陳阿輝相親的咖啡廳門口。
在他的印象中,這位王律師永遠戴著一副近視眼鏡框,喜歡時不時地從高高地鼻樑上撥動一下鏡框。
從外貌上看,對方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每次都西裝革履,看上去一副精英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