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人的拒絕,於佩沒有太大的失落,她微笑著回應:“好,那我等你們回應。”
在兩人打算離開的時候,於佩將兩張名片分別遞給兩人,她無比真誠地給出承諾:“無論你們何時來,我都歡迎,律所永遠為你們留一份位置,我非常期盼我們三人能重新一起工作。”
目送兩人離開之後,何歡終於給自己咖啡杯里加了滿滿一大勺糖。
他愜意地喝了一大口,問旁邊的於佩:“怎麼辦,你看中的優秀人才似乎不打算挪窩。”
於佩不言語,只拿涼涼的目光看他。
這眼神分明是在責怪他。
何歡趕緊放下咖啡,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我道歉,我不是有意來搗亂這場談話,我完全是無心,要是影響到你,我給你賠一千個不是。”
於佩沉默著沒說話。
她不說話,何歡心裡就發虛,忍不住又問:“難不成我的出現真影響到事情的結果?”
瞧著何歡臉上難得浮現一絲愧疚,於佩嘆了一口氣,“別把自己看得這麼重要,你還不至於影響結果。我原本也沒打算他會很快答應。”
王展延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
這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通人情,實際上很重情重義。
他感恩李勤年的知遇之恩,所以之前無論外面有多少人高薪聘他,他都不為所動。實際上他這些年為李勤年效力,早就報了當初的恩情。
於佩回過神,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質問何歡:“你怎麼知道我想要把小袁也招進來?”
何歡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不由地嗤笑一聲:“你當我腦子傻啊,既然你將兩人都請來,沒道理只邀請王展延一個人,你讓旁邊的袁律師怎麼想?”
“她聽到了全過程,回去勤年律師所會怎麼跟李勤年交代?我不信你連這一點都想不到,所以你肯定是連她也想一起邀請進來。”
於佩冷著臉看他,“所以你就搶在我前面開口,做個順水人情,順便在小袁心裡留個好印象?”
何歡不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有什麼錯,他梗著脖子,“怎麼了,我就不能在袁律師心裡留個好印象?”
“可以是可以,但小袁是正經姑娘,你不要用歪心思。”
來了來了,又來了!
何歡真是有苦說不出,“人家是正經姑娘,我難道就不是正經小夥了?”
“得得得,我們先不要討論這個,我看袁律師的態度取決與王律師的態度,那個王律師聽你說又是個重情義的,你有把握他最終會過來嗎?”
“沒把握。”
於佩回答得很乾脆,差點惹得何歡將剛入口的咖啡吐出來,“你沒把握那你還請他過來談這個?你倆搭檔這麼久,多少有點革命友誼吧?”
談起革命友誼,於佩有些好笑:“我和他剛開始時並不待見對方,後面關係才緩和一些。”
想起當初和王展延第一次見面劍拔弩張的場面,彷彿還在昨日。
那時候兩人互相看不習慣,她不喜歡王展延,王展延也不喜歡她,兩人同在一家律師所,抬頭不見低頭見,看了對方都心煩,不小心碰見了,兩人的眼睛一個向東一個向西,恨不得永遠不想見。
後面相處久了,合作了幾個案子,成見沒那麼深,也慢慢能聊上幾句。
至於要說兩人有多深厚的友誼,她不敢打包票。
她更不敢想用兩人之間這點微薄的友誼去撬動對方。
聽完於佩講述之前和王展延的相遇,何歡頗感意外,他罕見地沒有瞎搭話,默默沉寂下來。
其實從於佩提出要撬人的請求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出現很多餘。
不是從別處,而是從王展延的眼神中,他發現那麼一點蛛絲馬跡。
王展延也許能騙過別人,卻騙不過他。
或許,他也沒騙過王展延。
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只是他沒想到,一路試探下來,於佩是一點也不知情,甚至還覺得王展延和她的友情並不牢固,人家不會為了這點情誼輕易答應。
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連王展延她都發現不了,更何況是他。
何歡有些洩氣,卻硬撐著開玩笑,“看來你和王律師的初見並不美好啊,不過這倒讓我想起方朝祥,你倆的第一次見面,也絕對稱得上劍拔弩張。”
陡然聽到方朝祥的名字,於佩想到那些稱不上光明磊落的行為,語氣變冷:“拿他和王律師相比,有點侮辱王律師了。”
何歡一怔,沒想到於佩話裡話外對王展延有諸多維護。
他心裡冒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攀比情緒,嘴中不知不覺露出真實情緒:“喲,咱們於律師還會護人啊,哪天我要是和別人起衝突,於律師會不會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護著我?”
於佩沉思片刻,“你和別人起衝突,別人肯定討不了好,你哪需要人護著,我看對方才需要人護著。”
何歡:“……”
他知道於佩是開玩笑,不死心地又問:“要是哪天我也要離開律所,你會不會也給我一張名片,永遠留著我的位置?”
於佩面色一沉,“你要離開?”
她倒是沒想過何歡會動這個心思。